若琦細細的聽著,頭腦中的疑團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晰,似乎有很多思緒,可他卻什麼也抓不住,沒想到當年陸家的滅族,還有這麼多事。閉了閉眼,睜開眼睛,問,「你懷疑是彩雲閣所為。」
陳翔知道沈若琦心下必定不像臉上表現的那般平靜。凌瑄想到那皇位,沈若琦是他的得力助手,不會對彩雲閣這麼大的勢力,只是瞭解而已。只是皇位之爭,他不想插手,而且事關若兮,他想他有必要講自己知道的一些東西告知他們,但僅僅也只是告知而已。也不多說,點頭道,「是,有傳言陸鴻見到了彩雲夫人的真面目。」
「你到底要說什麼,這跟若兮又有什麼關係。」馬皓篤定他只說了一半,他沒若琦那個心思,可以跟他兜兜轉轉的,既然有些事不想說,那索性就把能說的一次性說了。
陳翔笑,這人其實還算是自己的表哥,可那性子,倒沒隨了姓陳的人,直來直往的,像極了他那父親。握緊那箭頭,道,「我見到過陸家人的屍首,用的就是這個。」
「你見過陸家人的屍首?」馬皓有些驚異的望著他,想要脫口而出的反駁,不可能,他怎麼有機會見到陸家人的屍首。隨機又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了,斂去臉上的急促,道,「弓弩這東西長的都差不多,你會不會記錯了。」
陳翔卻搖頭,萬分篤定,「不會,我確定就是這個。」
「你們在講什麼,可以回去了嗎?」若兮有些不耐煩了,她一刻都不想在這多呆,見他們遲遲沒好,忍不住催促。
若琦寵溺的回她就好,又對陳翔道,「算了,這事以後再說吧,人沒事就好,無論是不是彩雲閣,至少不是敵人。」眼下這事,也查不出什麼究竟來。
馬皓亦點頭,望了望陳翔手上快凝固的傷疤,問,「先跟我們去處理下傷口吧。」
陳翔搖頭拒絕,「不了,我先走了。」牽起早就趕來的追風,就上了馬。
若琦也沒多留,立場不同,若讓人見到他們在一起,在外人眼裡,怕又是另一種解讀了。此番時刻,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
若兮見他要走,才走了過來,臉上淚痕已擦了乾淨,早沒了那份狼狽,衝著陳翔暖暖一笑道,「陳翔,謝謝你。」她當然知道陳翔不是失足掉下去的,他是為了救自己跟著跳下去的。
陳翔想有她這一笑,他這一遭罪沒有白受,俯下身子,輕輕擰了擰她的鼻尖,笑道,「小丫頭。跟我還見外了,改日再找你。」說完,便揮了揮手,揚起馬鞭,離開。
待他走遠,若兮才回了身,望見若琦陰沉個臉,心下才知道這會自己這禍又闖大了。立馬嘟了個嘴,挽著他的胳膊,撒嬌的喚道,「哥哥。」
若琦拿她沒辦法,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轉眼又是滿眼的寵溺,「先回府。」說著才想起還要回宮報信,對著墨秋道,「秋兒派人先回宮稟告婕妤,省的她擔心。」
墨秋點頭,「我已經派人去了。」
若琦這才放了心,一行幾人準備回府。若兮這會是怕了,不敢再騎馬,墨秋特意為她尋來轎子,跟著走在前面。
若琦和馬皓騎馬跟在身後,遠遠的離開了一段距離。
「你怎麼看。」若琦問道。
馬皓知他所問何事,點頭道,「的確是。可我不確定是不是彩雲閣的人做的。」那箭他也認得,隨後又說,「不過他撒了謊,那年陸家人的屍體全是在漠北境內處理掉的。」
若琦低沉了眸子,他想起了剛才跟陳翔說話是,心裡一閃而過的疑惑是什麼了,「你確定?」
馬皓點頭,「確定,那年我跟趙副將一起去的。」那年陸家在漠北境內被滅族,出這麼大的時,朝廷怎麼可能一點動靜都不知道。朝廷讓邊境的軍官去漠北境內處理,父親不放心,那府內的趙副官去協同處理,那年他是跟著去的。只是外人不知道而已。
若琦自然知道那事,他憑空消失了一段時間,當然會告訴他們去哪了,只是疑惑陳翔,「那他怎麼能見得屍首。」
馬皓輕笑道,「他當年就在漠北。」只有這一種可能,而且可以斷定是事實。說著,頓了頓又道,「你查彩雲閣查了這麼久,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卻知道這麼多。這不是很奇怪麼。」
若琦癟癟嘴,彩雲閣,他前後查了三年,幾乎都是白費力氣,可陳翔……他自然也覺得這不合理,側目望向馬皓問,「你懷疑他跟彩雲閣有關。」
馬皓搖頭,笑著道,「這到不至於,他若真與彩雲閣有關聯,大可不必跟你說這些。而且我檢查過馬的屍首和墜崖的痕跡,那兩處致命傷絕非一人所為。」
若琦點頭,「那他就是跟彩雲閣打過交道。」
馬皓輕笑,「能瞭解這麼清楚的,怕不是一般的生意吧。」陳家,果然不可小覷。
若琦的心又沉了幾分,他四年前就出現在漠北,而且能見到陸鴻屍體,必定在漠北也有一股勢力了。四年前就如此,那現在,他有些不敢想像了,只口裡不斷默念著,「漠北,漠北。」一聲聲擊在自己的心上。
「要不要我去一趟。」馬皓自然知道他的疑慮。
若琦卻搖了搖頭,「不用,先不要打草驚蛇。岳陽就快回來了,看看他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實在沒有,等我先去見過凌瑄在定奪。」
馬皓點頭同意,想到凌瑄,笑了笑,突然開口道,「好久沒見著袁逸了,不知道那小子長什麼樣了。」
袁逸?若琦輕笑,心中徘腹,你還真是口不擇言阿,也不說穿他,揚了揚嘴角道,你若想見他們,去錦城就好了。
呵,馬皓臉上的笑有幾分寂寥,望向遠方的眼神有著淡淡的哀傷,似自語般低喃道,「那地方不歡迎姓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