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饒饒千百度 回京,這次換我離開 183 岳陽來了
    聽聞消息的時候若兮正與南宮謹在聽吳矛授課,玄風進門只說了一句,「京城有人來了。」若兮扔了書本,飛奔了出去。

    玄風望著臉色漸漸沉下去的少主,閉上了被若兮驚得微微睜開的嘴巴,弱弱的將後半句話吐了出來,「不是三皇子。」

    南宮謹面無表情的起身,向前廳走去。

    玄風不知該不該跟著,求助的望了師叔,卻見師叔望著少主的背景,微微歎氣,跟了出去。

    若兮以為是凌瑄,心中狂喜,她盼了三年,他終於來了。在前廳門簾處站定,侷促的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深呼吸幾口氣,努力克制著狂跳的心,試了試幾次,終於撩開門簾,進了前廳。

    這一切自然落在身後跟來的南宮謹眼中。握在身後的手緊了緊,心似被人狠狠撕扯著,若兮,三年了,原來三年的陪伴終抵不上他的一個消息,望著她臉上狂喜的笑容,他多想衝她嘶吼,「不要這麼高興,不是凌瑄,他沒來。」只是終不忍望見她臉上的失望,終不忍讓她獨自一人面對,跨步,快速邁進前廳。

    若兮的歡喜終在望見來人的那刻僵在了嘴角,深深的將喉嚨口那聲呼之欲出的「瑄哥哥」嚥了下去。

    來人是岳陽。

    岳陽望見她臉上僵著的笑容和滿眼的失望,知她是為何,只是如今京城的形式。歎息一聲,彎膝下跪,「屬下參見若兮小姐。」

    若兮愣住,墨秋和墨言也很錯愕。「岳陽。」若兮不解的低喚。

    岳陽?推門而進的南宮謹望見地上跪著的人微微有些側目,斷定那是岳恪之子,只是,岳恪雖是林家家臣,可林相視如己出,與林淑也是兄妹相待,從不會行什麼主僕之禮。到這一代就更不用說了,饒是凌瑄,岳陽也不會行這麼大的禮。難道京城出事了?

    若兮自然也想到了,臉上劃過一絲不安,鎮定的上前,「哥哥請起。」走進他,抓著他的胳膊,不安的問,「出了什麼事?」

    岳陽微微搖了搖頭,握著她的手,細細的打量著她,三年未見,長高了不上,臉上的稚氣已慢慢退去,仍是那張明媚的臉,比以前少了幾分鬱悒,多了幾分開朗,當年凌瑄的決定果然是對的,只是此刻。想到京城之事,微微有些歎息,帶著點點的歉意,輕輕將她擁入懷中,輕聲問,「過的好嗎?」

    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若兮眼眶一熱,倚靠在他的懷中,熟悉的懷抱,如哥哥般的氣息。三年了,終於擁到了家人的氣息,抵在他胸前,微微哽咽著說,「我想你們。」

    岳陽收了收胳膊,將她抱緊,冬日裡都穿著厚厚的棉衣,可他分明感覺的到她的淚滲過他胸前的肌膚直達他的心底,灼傷了他的心尖,生疼生疼的。「好,我接你回去。」感受到了懷中的人兒微微顫了顫,繼續說道,「三日之後,凌瑄和若琦會帶人來接你回去,我先來給你打個照面,讓你有所準備。」

    「回京?」若兮默念,仰起頭問,「出了什麼事?」太突然了,這三年每月都會與凌瑄書信,上月信中都未提及回京之事,怎麼現在人就在路上了。

    岳陽撫著她的長髮,長歎一口氣,歉意的道,「父親愚鈍,要擾你清修了。」

    若兮有些明瞭了,沉默靠在他懷中,安靜的不語。耳邊又傳來岳陽的歎息。

    原來若兮來韶華山之前,岳恪一直反對,只是之前是礙於凌瑄和秦寧,只能應下。可是一年之後,岳恪開始提及要將若兮接回京城。每次都被沈易以時機不對而駁回。岳恪雖不忍若兮在外受苦,可沈易都這麼說了,他也沒辦法。說了幾次之後,也不多說了,可終心中有了芥蒂,與沈易走的越來越遠。

    今年中秋那日,他帶著岳陽去了丞相府,望見沈易與王琴一家和和美美的,心下就想到了若兮一人在外,孤苦無依的,忍不住又提了此事。

    沈易只歎息,沉默不語,他又何嘗不想若兮,只是昨兒若琦才帶回了若兮給凌瑄的回信。知曉她一切安好,而且過得很自在,他跟凌瑄一樣希望她能過的無憂,知她在韶華山過的比京城好,也就寬心了。思念雖痛苦,可與她的安好比起來,又算什麼呢?況且京城險惡,丞相府早已不如當年岳父在時那麼固若金湯了,他早已感覺到了府中已被滲透了他人。不將這些內賊清除乾淨,他是不會跟秦寧提接回若兮之事。若兮的安危,他不允許有絲毫萬一。想著當場就拒絕了岳恪。

    岳恪怒,直問他是否忘了逝去的林淑。

    佳節之際,沈易本就思念妻女,可這岳恪非但提及林淑,更懷疑他對林淑的感情。沈易也來了脾氣,說了幾句重話。

    岳恪大怒,破口大罵沈易忘恩負義,拉著岳恪拂袖而去。

    這事本在丞相府的家宴上可不知怎麼就被傳了出去。有些人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隔了幾日,京城就傳出,林家已去,現在的丞相姓沈之類的言語。更有甚者甚至傳出陳家秘密聯繫沈丞相,欲與沈相聯手,欲對不服沈易的林家餘孽清之而後快。林家門生自然對沈易指指點點,卻又不敢妄言。可巧沈易最近又提攜了幾個自己的舊部,這在岳恪看來又刺眼的很。

    九月王琴生辰,薛家竟趁沈易早朝時,莫名的送去了許多厚禮。還鬧得京城人人皆知。這下岳恪坐不住了,朝堂之上處處與沈易爭鋒相對,下朝之後避而不見。就是秦寧宣見,也不見,直言若非將若兮接回京城,否則,再不見面。

    秦寧大怒,直接帶著沈易和凌瑄去了御史府。苦口婆心,可岳恪就是不聽,甚至與秦寧大吵,揚言,「林家人還沒死絕,還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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