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宮汐澈,果然瞭解她!
秦如沫欣喜若狂地接過去戴上,宮汐澈淺淺笑了笑,又騎到最前面去了。
她下了馬車,宮影羽看了她一眼,唇角浮現出若有似無的笑。
太子的生辰可真夠無聊的啊。
秦如沫坐在座位上扭了扭脖子,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他才會出來啊。
一曲悠揚的旋律劃破了百無聊賴的狀態,長歌嘹亮,美麗而空靈的聲音縈繞在她的耳邊,她竟然有些耐不住了。
究竟是誰有這麼美麗的聲音。
接著,簫聲也跟著合了起來。
看不到是誰在彈琴,誰在唱歌,誰在吹簫,然而此情此景,卻讓秦如沫忍不住站起身來翩翩起舞。
她唯一的唯一的一個怪癖,就是聽見令自己心裡忍不住喊出一句『好聽』的音樂時就忍不住想跳舞,從三歲起就開始,大家都覺得神了,但是越長大,她就覺得這個條件反射很變態。
但是停不下來,不管怎麼樣的場景,她都會在聽見音樂的時候著了魔似的跳。幸好上次在五里亭,柏旻漾看到她就收聲了,不然那個分手的場景還在那裡扭腰,不被寫成千古「雷」話都難。
本來以為自己是魂穿,為什麼這個怪怪怪到地府的條件反射還受用啊。
這麼多人看著她。
天吶!
她都快要瘋了。
好丟臉啊。
如果知道是這樣,她絕對絕對不會出現的。
現在的她,都不知道應該祈禱音樂立刻停止,好讓自己灰溜溜地爬走好,還是應該祈禱音樂一直一直不要停,好讓在場的大蝦們徹底忘記她是為什麼會跟著跳舞的才對。
這個世界真的有點汗,惡寒的她正在滿頭大汗。
如果頭上可以飛過烏鴉,一定每一隻都會落下來咬她一口才肯飛走。
月光下的少女彷彿完成沉浸在了唯美的旋律裡,每一個動作都那樣美麗,如同一朵溫柔綻放的花兒,渴望將自己所有的芬芳獻給空氣。
有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美麗的丹鳳眼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彷彿在思量著,尋找著,探索著什麼。小心翼翼的,又好像是肆無忌憚地看著她,好像要將她看穿。
小拓——
她的臉色剎那蒼白——
他真的在——
他真的在——
他還是那麼妖嬈,穿著瑰麗鮮艷的長袍。
他的輪廓彷彿比之前更深了。
他的眉眼彷彿比之前更清晰妖嬈了。
他的眼神……
「小心!」一雙寬厚而溫暖的手掌將旋轉著將要摔倒的少女柔軟的身體托起。
她的眼觸及到他的眸——
太熟悉了——
整個世界好像都在頃刻間失去了聲音。
他是那樣美麗。
熠熠生輝。
彷彿聚攏了這世間所有的溫度。
溫暖到令人輕易忘記自己曾經受過傷。
「伊痕……」
她顫抖著唇,不可置信地吐出這兩個再熟悉不過,卻也再陌生不過的字眼,那一刻,她的聲音彷彿都嘶啞了。
「姑娘?」他美麗而溫柔的瞳漾著一絲關懷的神色,疏離的友好著。
她後知後覺地想起了什麼,尷尬地站好了身體,後退了兩步,微微垂下了眼簾。
太像了——
之前覺得宮汐澈和莫伊痕有幾成相似。
現在發現,這世界上竟然有人,和莫伊痕有十成相似。
不,應該說,完全就好像是他。
每一個動作神態都深入骨髓。
連微笑的弧度都沒有任何不同。
明明幾乎模糊了他的模樣,現在卻又猛然扎進了心底。
是他嗎?
是他——
「太子殿下——」
「退下吧,本宮沒事。」
太子?!
「太……太子?!」秦如沫發現自己最近總是大舌頭。
再這樣下去就真的變成口吃了。
但是太震撼了。
他竟然是太子……
「沫兒。」
「羽大叔……」
「……」挑眉,羽大叔?第一次聽見她稱呼,就這樣……
冷汗。
宮影羽邪魅的笑僵硬在唇角。
他哪裡像大叔了?
「師傅。」太子略顯驚奇地喊了一聲,「師傅,這些年您都去了哪裡,讓我好找啊,您還好嗎?」
「太子殿下掛念了,為師近年一直隱居山林,正巧近日在京城一帶出遊,趕上太子殿下大壽。」
「師傅,快請上座。」
秦如沫失落地垂著眼簾,總覺得有一道目光一直沒有離開自己,她有些疑惑的抬了抬眸,竟然是姬筠拓……
她詫異地顫了顫唇,他竟然還盯著自己。
該不會被發現了吧?
不會的……
不可能……
就算發現了又怎樣,他那麼對她,想到就難過……
他們之間早就完了。
再看也沒有用。
秦如沫沒好氣地回瞪了他一眼,吐了吐舌頭,才發現自己遮著面紗。
正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覺得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了。
吃驚地抬眸。
宮影羽竟然將她一把扯走坐到太子身邊。
冷汗。
實在很難想像宮影羽這種人如何當人家老師,而且太子殿下完全不是那個型啊。
估計太傅只是個掛名吧,太子肯定是自學成才!
不然兩個人坐在一起,到底哪個像老師,大家猜中的概率就跟中五百萬一樣渺茫。
奇怪的是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看見宮汐澈。
也不知道太子和宮影羽究竟在聊些什麼,唧唧歪歪,她一句也沒聽進去,明明有那麼多好吃的東西擺在眼前,她卻只能看看,想起來真是太冤枉了。
都怪那個怪大叔,不等她同意就擅自給她餵那種莫名其妙的藥吃。
「咦,你怎麼不吃啊?多吃點,這些東西都是外面沒有的。」宮影羽竟然突然發現她的存在,大發慈悲的給她夾了好多菜。
嗚嗚嗚,放過她吧。
她眨巴眨巴黑漆漆的眼睛無辜地看著宮影羽:大叔,求你別再夾了,我會控制不住的,這簡直就是虐待啊虐待。
奇怪的是她看著看著竟然想去解決。
看他們聊的興高采烈,只好灰溜溜滴爬走了。
溜走之後才想起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太子府太大了,她找不到茅廁也就算了,竟然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