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愛哭的女人。受瀾蘭的影響,他從來都不認為女人是脆弱的。可是受她的影響,現在,女人在他的觀念裡幾乎快要變成是水做的了。
他真的很無語。
「我這不是抱怨,只是難過。」
「哦。」鄧偉不以為然。
「很難過!」見鄧偉不搭理她,藍藍不僅重下語氣。
「唉呀!真煩!你何必在這糾結呢?向人家瀾蘭學習,當初關俊為難婚事的時候,瀾蘭可是二話不說上門直接問去了。你就不能爽快一點嘛!」也許是因為喜歡瀾蘭的原因。鄧偉無論是哪個女子,總是自然而然的拿出瀾蘭來比較。
「問?」藍藍自嘲的笑了。若是能問,她早就問了。明知道結果不如人意,問了也不過是讓自己傷心。而且如果對方還因此討厭自己,真是得不償失。
「你別這副表情……」怪嚇人的。
藍藍無所謂的笑了笑,起身直接往內房走。
留在原地的鄧偉按耐不住翻了個白眼。
說是聊天,自言自語差不多了就留下他一個人。真是倒霉透了。
不過……
鄧偉歪頭想了一想,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扯著算計的笑就這麼離開了。
藍藍回到房中,拿出一個首飾盒,將裡面的首飾倒出拿出墊布,看著裡面那封一直糾纏著她的信,終於露出了釋然的笑。
她一直沒有打開它。
不知為何,現在她有著一種莫名的感覺,想要和鄧偉商量一下,她想要把這封信還給收信的人。
重新打開房門,卻見院子裡連半個人影都沒有了,哪裡還見什麼鄧偉。
可惡!跑了!
藍藍將手中的信揣到懷中,快步離開逮人去了。
瀾蘭庭院。
「原來你還真在這裡。」本來是猜他也許會在,沒想到還真猜對了。
關俊側過身子,面無表情並沒有搭理鄧偉。
「喂,你看你,都成什麼鬼樣子了?」虧他上次還放了那麼多的豪言壯語。
「……」
「喂,不是吧。你又在耍什麼鬼花樣?」眼前的人計謀多,他得多備幾個心眼才是。
「……」
「切,還不搭理人。沒事我才懶得找你呢!」鄧偉討了個沒趣,倒也不以為意,反倒是跟著關俊一同坐到了石桌旁。
「你今年……比瀾蘭小兩歲……那麼也有十七了。該娶妻了,我給你說媒!」鄧偉自顧自的說道。「我知道你埋怨藍藍,呃,就是現在住在瀾家的那個藍藍。但是,當年的事她也沒有錯啊!說到底都是你自己自找的。她怎麼說也還算得上是一個受害者……呃,我的意思是……你娶了她吧!」對!說了半天,他最想說的就是這句話而已。
「你別不理人啊!你說你,最壞也要給人家一個答案吧!她還喜歡你……要不,你也給她說說清楚?人家這麼一個女孩,總不能花費一輩子的時間在你身上吧!」
「……」
「喂,我警告你!再不出聲,這事我就跟你娘說去。」鄧偉威脅道。
「我見著他了。」關俊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
「誰?」
「柳涵。」
「什麼!」鄧偉驚訝的起身。「不是說不知道對方在哪嗎?你怎麼見到的?」
「怎麼可能不知道只是沒有告訴我而已……我去了恆封,見到了……」
「天啊!他怎麼樣?」這句話問得含糊,可是他們都清楚問得到底是什麼。
「很好。」
「很好?」鄧偉愣了一下,便猛地回過神來。「莫不是你見到他,打擊到了?」所以才會變成這副鬼樣子?
「瀾蘭不會回來了……我帶不回她……」關俊眼眶泛紅的望向原本瀾蘭的房間,可是卻是目光渙散,失盡了神。
鄧偉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其實我們都知道的,瀾蘭已經嫁人了,怎麼可能還回得來。」
「我原先是想的……想著對方對瀾蘭可能不好……想著瀾蘭念著我還很難過……我編了那麼多理由……可是……」他放不下,因此一直欺騙著自己。
也許很惡劣。但只要瀾蘭過得不好,他就可以讓自己有理由帶她回來。無論什麼樣的阻擋,他都可以將她帶回來。
可是,現在,他卻是連一點理由都沒喲了。
「……」鄧偉看著他也不知說些什麼好。
他喜歡瀾蘭,很喜歡很喜歡。當他知道瀾蘭寫信說過得好的時候,雖是為她高興,卻也是萬分難過的。如今看來,關俊也是,而且,更甚於他。
他真的不知道說些什麼。放下嗎?這豈是說放就放的?不放嗎?他又有什麼資格說這話?讓關俊飽含莫須有的期待,讓瀾蘭再次受到痛苦嗎?不,太殘忍了。他什麼也做不了。
「其實,我不止一次在想。若是敗給你,我也就認了。畢竟瀾蘭喜歡你,我也和你鬥了這麼多年。可是,卻是那麼一個橫空出世插隊的臭小子。這氣啊!總嚥不下。」鄧偉苦笑,樣子似是有些沉溺過去醉了一般。
「瀾蘭她,還會喜歡我嗎?」真的,一點理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
「你敢去問她嗎?」說出這話,鄧偉愣著失了會神。
藍藍也是這樣的吧?不敢問,真的不敢問。就跟他喜歡了瀾蘭那麼多年到最後卻也是什麼都不敢說一樣。
「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他們三個那叫一個同病相憐。
「現在只能念著她了,而且,我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辦妥……」
「什麼?」鄧偉看著關俊一個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
關俊輕笑。「多少……我和你還是不一樣的……」
「你!」鄧偉氣憤地站了起來。
該不會,這死小子說的是瀾蘭畢竟還喜歡過他吧?可惡!氣得心裡癢癢的!「喂!就這麼走了?藍藍的事情怎麼辦?」鄧偉喊住起身離開的關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