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月從來就沒有喜歡過龍曜靈,她與錢漫之間似乎不存在情敵這一說法。
她突然微笑,帶著有些釋然,「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龍曜靈,如果硬要說有什麼關係的話,我只把他當做好朋友,所以,你不該恨我。」
錢漫看著微笑的冷月,一種柔和拂過心頭,一切都是自己一廂情願,自己硬要將冷月視作自己的敵人,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都是自己自作自受,冷月並沒有錯,錯的是她。
冷月捧起錢漫的頭,道:「有什麼話需要帶給龍曜靈的麼?」
冷月強行將磅礡的內力灌注進錢漫的體內,錢漫的身體如何會受得了?剛才的那些表情、語言都是猶如迴光返照。
錢漫無聲的說道:「我……愛……他。」眼睛緩緩閉上,嘴角卻是一縷解脫般輕鬆的微笑。
冷月放下她,心裡湧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心痛吧,又談不上,痛快吧,卻又覺得有些不舒服。
她曾經是天之驕子,金玲國的將軍之女,從小就練就一身好武藝,跟隨父親征戰沙場……
前途自是無可限量,可惜,卻沒有逃出『情』這個字,由情而產生的嫉妒、恨,更是讓她變得醜陋,直到一步步的將自己推入火坑……
老管家在旁邊不知道應不應該打擾冷月,想上前卻又退了回來。
「王府有沒有什麼密室?」回過神來,冷月想起此行的目的,開口問道。
老管家想了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道:「老奴並不知道這王府是否有密室,但如果有的話,只有一個地方很可疑。」
「帶我去。」話音剛落,冷月便已經行至門口。
兜兜轉轉,老管家帶著冷月在一處假山叢中轉來轉去,最後到達了一個洞口,也不能說這是一個洞口,卻又只能說是一個縫,石頭裂開的縫,僅能由一人通過。
冷月皺眉的看著這佈滿青苔的石縫,她隱隱能感覺到裡面透出的血腥味以及一股寒氣,從腳底蔓延開來。
老管家指著石縫道:「老奴在這王府呆了幾十年了,王府的一草一木,老奴比誰都清楚,如果這王府硬要有密室,老奴猜想應該是在這處。」
冷月點點頭,她對老管家的印象不錯,況且這管家也沒有騙她的必要,深呼吸了一口氣,便往石縫走去。
老管家從懷中掏出一根火折子遞給她,道:「這是添了藥的火折子,直到它燃盡,只要不是狂風,都不會被吹滅。」
冷月接過火折子,便吹出火星往陰暗的石縫裡探去,這種火她曾經在帝都外的大營中見過,沒有溫度,不像一般的火一般容易被吹滅。
老管家見冷月的身影消失,嘴角浮出一絲冷笑,轉身離去。
冷月循著小路前進,迎面而來的血腥味越來越重,四周的空間呈葫蘆狀,越來越大。直到最後,冷月已經不用再弓著身子,大搖大擺的走著。但精神卻沒有放鬆一刻,這周圍的各個角落,她都能感覺得到。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冷月好看的柳眉皺了皺,有風就說明空氣在流動,說明肯定有另外一個出口。她不喜歡這種有點冒險的感覺,總給她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就在這時,面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塊石壁,冷月抬頭看去,大概四五米高的石壁將前行的路完全擋住,她趴在石壁上,將耳朵貼在石壁上,只聽見裡面隱隱傳來滴水的聲音。
冷月退後幾步,在火折子的光亮下,試圖找出機關打開石壁,卻發現這周圍除了光滑的石壁,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沒有辦法,只好使用蠻力了。
將火折子咬在嘴裡,冷月運起內力,兩掌貼在石壁上,一股巨大的勁力噴薄而出,厚重而巨大的石壁出現一絲顫抖,隨著冷月勁力的不斷增加,這石壁居然出現了一絲鬆動,到最後,隱隱露出一條縫隙,心裡一橫,石壁被迅速推開,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進。
這裡的空間不大,但裡面的陳列卻讓一向寵辱不驚的冷月也從心裡泛起一股涼意,各式各樣的折磨人的工具被一一陳列在桌上,有的是掛在牆上,有些甚至隱隱泛著滲人的白光。
越往裡走,血腥味就越濃重,讓冷月都懷疑這裡到底死過多少人,終於,她走到了一處深淵,頭探出去,只見這下面滿是猩紅,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冷月皺眉,順著血池往右側看去,血池漸漸升高,在裡冷月大概二十米的地方,幾乎與地面相平。
而在那盡頭,卻是發現了她這幾天一直掛念的人。幾乎是一瞬間,眼眶裡的淚水就噴湧而出,白色的身影一閃,就來到了七殺的面前。
面前的七殺,全身上下佈滿了醜陋的鞭痕,這種鞭痕冷月並不陌生,正是錢漫修習的鞭法,不會皮開肉綻,只破壞皮下的組織,但若是不將這些組織清理掉,就會一點一點的開始腐爛。
左右兩側的肩胛骨被兩根鐵鎖鎖住,猩紅的血順著鐵鎖流了一地。
冷月的鼻子發酸,胸口也發緊,手足無措的看著如此痛苦的七殺,她卻沒有一絲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