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平凡一愣,反應過來後恨不得甩自己幾個耳刮子,甄平凡啊,甄平凡,你說話怎麼就不能過過腦子,得了,這下你算是把莫子芸給出賣透徹了,「哈……哈哈,一般好。」說著,她驀地繃緊臉,故意裝作一副認真討論問題的模樣說道:「你告訴我是不是就行了。」
「是。」紀卓揚輕描淡寫的看著甄平凡,倒是很好奇她究竟要發表什麼高談論闊。
「後來謝一琴和你父親結婚,然後便懷孕了,對不對。」
「紀帆希不是都已經告訴你了嗎?」
甄平凡點點頭:「前半部分,紀帆希知道的,估計你也知道,但是……」她故作神秘的笑了笑:「後面的事情想來紀帆希應該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吧。」
「什麼事情?」紀卓揚盯著甄平凡那調皮的帶著絲洋洋得意的眼睛,心中忽然驀地一動,聲音也柔和了不少。
「紀帆希告訴我……」甄平凡低聲說道:「謝一琴流產後,曾經和梁叔在房間裡大聲吵鬧過,當時他還湊在門口聽了聽,但是卻記不清他們說了些什麼,不過他卻依稀記得自己當時很有情緒。」
「依稀記得?」紀卓揚沉吟著,禁不住摸了摸下巴。
「怎麼?」看著紀卓揚一臉沉思的模樣,甄平凡問道:「你發現什麼了?」
「記不清他們說了些什麼,還有依稀記得,這完全不像是紀帆希的風格。」此時的紀卓揚臉上也佈滿疑云:「他記憶一向很好,記得小時候,什麼事情只要是發生過的,他都會記得很好,很清楚,除了他選擇性失憶的那一些片段,他不應該會說出記不得,依稀記得這樣的話。」
甄平凡一聽,心中驀地一動,「我記得當時紀帆希在回憶到這一塊的時候頭好像很疼,一副很痛苦的模樣。」
「很痛苦的模樣……」紀卓揚思索著,良久,他忽然抬起頭看向甄平凡,一臉審視的模樣:「你覺得他當時是真的頭痛,還是……」
「絕對不是裝出來的。」甄平凡明白紀卓揚話裡的意思,「我相信他是真的痛苦。」
相信?紀卓揚盯著甄平凡清澈的不帶有一絲雜質的眼睛,不知為何,他竟也選擇了相信,「他為什麼會頭痛?」
「想不通。」甄平凡也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模樣,她偏過頭,撓了撓,眼睛餘光忽然瞥見紀卓揚那大大的書架,當瞟到一本書的時候,腦子裡的某個地方似乎瞬間開了竅,她停下手中的動作,慢慢的走過去。
紀卓揚定定的看著她的舉動,不知她是要幹什麼。
甄平凡從放心理學的那層書架上掏出看到的那本書,靜靜的翻著,好久都不說話。
紀卓揚走上前去,低頭看了看她翻的書,知道那是一本關於高級催眠的書籍,當時他買來時也是覺得一時新鮮,但看了幾頁覺得對自己並沒有什麼用處,於是便放到了一邊,他不知道甄平凡為什麼會對這本書感興趣,好奇的低下頭看著她的側臉,卻是不由一愣。
只見她低下眼瞼,眼皮因為看書不停的在轉動,長長的睫毛俏皮的在尾部打了個梢,一顫一顫的,煞是可愛,鼻樑雖然不高,但卻小巧,潔白的皮膚上有幾粒淡淡的雀斑調皮的分佈在鼻翼兩側,多了幾分生動,而嘴唇卻是淡淡的粉色,此刻微微抿著,卻讓紀卓揚看的喉嚨一緊。
他有些彆扭的別過眼睛。
「有發現!」甄平凡驀地仰起頭,一臉興奮,卻沒想到紀卓揚那張英俊的側臉與自己卻只有咫尺之遙,他因為自己的驚呼,轉過頭,所以這咫尺的距離也瞬間被湮沒,雙方互相愣了一下,便各自朝後退了一步。
「什麼發現!」紀卓揚穩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緒,開口問道。
一說到發現,甄平凡頓時忘了尷尬,她忙又朝前跑了兩步來到紀卓揚面前,把那本書上的一句話指給紀卓揚看,「你看一下這裡。」
紀卓揚看了看,只見上面寫著,如果想讓人忘記一件事情,可以對他進行高級催眠,這樣只要他的神經一旦想深入此事,便會疼痛難忍。
讀完這句話,他驀地抬起頭看向甄平凡。
甄平凡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紀帆希說每當他回憶到這裡的時候,腦子便如針扎般難受,和這裡說的症狀很相似。」
「你是說有人不想讓紀帆希記住當時他所聽到的話?」紀卓揚若有所思。
「對。」甄平凡一臉興奮:「這人肯定便是謝一琴和梁叔,因為紀帆希當時聽到的便是他們的對話。」
「究竟是什麼話,竟然要對一個孩子這樣。」紀卓揚臉色森冷了下來,他握緊了拳頭。
甄平凡低頭看了一眼他緊握的拳頭以及上面的青筋,知道他在隱忍著怒氣,擔心之餘心下卻是一喜,或許……或許他們還可以回到從前。
「紀卓揚,我在想……」甄平凡低下眼瞼,「呃,算了,這只是我的猜測。」
「說吧。」紀卓揚低頭瞥著甄平凡:「你不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嗎?那我姑且聽一聽。」
紀卓揚的聲音如此溫和,甄平凡還是少有聽到,驚訝之餘,心裡也有了底,於是便放聲說道:「我在想,那孩子會不會是謝一琴和梁叔的。」
紀卓揚微微瞇了瞇眼,卻並沒有說話。
甄平凡繼續說下去:「因為我聽紀帆希說謝一琴和梁叔的感情曾經一度很好,而且還經常帶著他去遊樂園玩什麼的,難不保他們會日久生情,不是嗎?」
「日久生情……」紀卓揚沉吟著,腦子裡卻似翻江倒海。
「假如……我說的是假如啊。」甄平凡看著紀卓揚的臉色,小心翼翼的繼續分析道:「假如她在之前就懷孕了呢?」
紀卓揚轉過頭看向甄平凡,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紀卓揚雖然定定的看著她,但並不插話,這就給甄平凡繼續說下去的勇氣,「在你母親去世前一周,你看到謝一琴從紀董事長房間裡出來,但是你有沒有問過他,他們究竟有沒有發生過那種事情,就算發生了那種事情,過程又是怎樣的,你只是猜測,但是事實真相是怎麼樣的,你應該還不知道吧,說不定,是你一直在誤會紀董事長呢。」
聽完甄平凡的分析,紀卓揚的臉色不停的變換著,似乎她這一段話給他一貫認定的思維開了一個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