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紀家,甄平凡與紀帆希道了別後,便進了自己的房間。
她抬頭看了看時鐘,九點半。
還好,不晚。
她想起剛才紀卓揚那冷色調的眸子瞥到自己和紀帆希緊握的雙手上時,剛才複雜的情緒又湧上心頭,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燙,如果照照鏡子,想來會比較紅吧。
她站起身,走進洗手間,往臉上潑了冷水,臉上的燥熱才漸漸散去。
她抬起頭看著鏡子,喃喃自語:「甄平凡,你究竟是怎麼了?他和你有什麼關係啊,再說了,你和紀帆希是因為下山安全,才手拉著手的,就算他看見了又怎著,不是,就算我和紀帆希是因為談戀愛拉著手,也和他沒關係啊。」
她扯了扯嘴角,朝鏡子裡的自己扮了個鬼臉,然後便走了出去。
回到床上,甄平凡開始回憶起紀帆希說的話來,始終覺得哪裡不對。
可是思緒彷彿又被堵住,怎麼也衝不開。
她看了看時間,然後站起身,打開門,朝外頭看了看,很是寂靜,於是便躡手躡腳的朝紀卓揚的臥室走去,還沒走兩步,她驀地停住,奶奶的,又不是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這麼鬼鬼祟祟的幹嘛,想到這裡,她不禁直了直身子,邁著穩妥的步子朝前走去。
紀卓揚的大門是虛掩著的,於是甄平凡很有自覺性的直接推門而入。
然後輕車熟路的走到書房,看著雙手抱胸,定定的望向窗外的紀卓揚,站穩。
窗外黑燈瞎火,甄平凡不知道他在看些什麼,於是咳了一聲:「那個……」
「你都告訴他了?」紀卓揚驀地開口,倒把甄平凡嚇了一跳。
她愣了一下,才心虛的點頭:「這個……那個……那一次,咱倆說話的時候被他發現了,所以……」
「哦。」紀卓揚仍舊面無表情,眼睛深的如一潭死水,甄平凡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究竟是怎麼樣的。
可越是這樣,她心中就越忐忑,頓了一會,然後開口:「哦……是什麼意思。」
紀卓揚抬頭看向甄平凡,冰冷冷的說道:「哦還能有什麼意思?」
「你不透露點情緒什麼的?」甄平凡乾笑了兩聲:「比如,你是怒還是喜?」
「那你覺得我是怒還是喜呢?」紀卓揚走向甄平凡,當離她還有一寸之遙的時候,驀地停住了腳步。
甄平凡呼吸一滯,嚇得連忙退後了一步:「我覺得你應該是喜。」
「哦?」紀卓揚嘴角上揚,顯出一副有趣的模樣:「那甄醫生告訴我,我為什麼覺得是喜呢。」
「因為……」甄平凡這下倒是回答的不卑不亢了:「我覺得我可以策反紀帆希。」
「策反?」紀卓揚忍不住笑了一聲:「你是不是最近諜戰片看多了?」
而此時的甄平凡卻愣在那裡,紀卓揚剛才的笑……不是冷笑,不是嘲笑,好像是真笑,真笑哎,該不會是我眼花了吧,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再看過去時,紀卓揚已經恢復了冰冷模樣,彷彿從未笑過一樣,哎,估計真的是我眼花了,甄平凡心裡腹誹了一句,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通過紀帆希知道些什麼,或許他才是解開謎底的關鍵。」
甄平凡說的煞有介事,紀卓揚終於上了心,他挑眉,狀似不經意的說道:「說來聽聽。」
「紀帆希把以前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都告訴我了,可我聽完後,卻覺得哪裡好像不對,但又說不出來什麼。」甄平凡有些犯愁的說道:「但我的直覺告訴我,紀帆希對查你母親的事情絕對有很大的幫助,所以我覺得……」她咬了咬牙,然後說道:「你應該讓紀帆希也參與進來。」說完,她便又朝後退了兩步,以防紀卓揚一個怒氣,直接把自己給撂倒。
而紀卓揚卻似乎沒有反應,他看著甄平凡好久,沉聲道:「直覺?你覺得僅憑你的一個直覺就能讓我相信你的話嗎?既然紀帆希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給你說了一遍,那麼,你也應該知道,當時母親死的時候,我叫了警察,他可卻是死心塌地的幫著那邊說話的。」
「你不覺得奇怪嗎?」甄平凡沒有反駁他,而是皺了皺眉,開口道:「自己的母親去世,他不悲傷,卻還一直在幫著外人說話,這有點說不通啊。」
「這有什麼說不通的,母親因為身體原因,不能經常陪著他,照顧他,而謝一琴便趁機而入,拿捏著分寸對他好,一個缺乏母愛的小孩,怎麼會不倒戈?」紀卓嗤笑了一聲,「估計當時他早已經把謝一琴那女人當成自己的親媽了。」
甄平凡知道這觀點在紀卓揚心中早已經根深蒂固,自己三言兩語是說不通他的,於是便又換了其它的話題說道:「我聽紀帆希告訴我說,在謝一琴還沒有做他的家庭教師之前,你們便與她已經有了一面之緣?」
「對,當時紀帆希倒在夜總會跟前的時候,她正好路過,便打了電話讓我們去接他。」紀卓揚不知道甄平凡為什麼要問這個,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疑惑。
「那麼晚,她一個女人怎麼會出現在夜總會跟前的呢?」甄平凡沉吟著,而後問道:「你有沒有調查過,謝一琴在來給紀帆希當家庭教師之前是幹什麼的?」
「查了,好像是一個培訓機構的老師。」紀卓揚狐疑的看著甄平凡,說道:「你為什麼老揪著謝一琴不放,難道你察覺了什麼?」
甄平凡看了一眼紀卓揚,眼睛裡閃過一絲猶豫,最後還是下定決心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的對不對,但我總覺得謝一琴的出現彷彿不是那麼簡單。」想了想,她接著說道:「我聽莫姐說你在你母親去世前一周,曾經看到謝一琴從紀董事長房裡出來,對嗎?」
紀卓揚臉色黑了一下,「她連這個也告訴過你?你們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