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哭了，好似一個孩子，用力的抱住白朗健壯的腰身，小臉趴在他的懷裡，哭的放肆。
「白朗，我恨你，可是就算恨你，我也想嫁給你，我不在乎你的工作，不在乎你對我做過的事情，我求你，娶我好不好？好不好？」
她覺得自己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可是就算是這樣，她仍希望最後能成為他的新娘。
「小愛，對不起，我不能娶你，但是我答應你，你會是我唯一的女人。」他低歎，小愛是她的中文名字，而茱蒂則是英文名字。
茱蒂楞，他多久沒有喊過自己小愛了，久的她都覺得白朗是在叫別人的名字。
放任自己被他抱上床，緊緊的摟在懷裡。
她全身已經習慣了這種無力感，她這幾年已經和他求婚不下白次了，可是都會被很直接的拒絕。
習慣了，已經漸漸的有了免疫。
白朗支起身子，看著身邊的茱蒂。
她已經睡過去了，除了巴掌大的小臉依舊蒼白。
起身下床，隨手套上一件睡衣，無聲的出門下了樓。
客廳裡，幾個男人正在低聲說這話，看到白朗下來，都站起身。
「老大。」
白朗點點頭，走到一邊坐下，身邊有人倒了一杯酒遞過來給他。
他接過，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
「老三，讓你研製的藥，有什麼進展？」
老三坐在他對面，有點為難。
「老大，那種藥目前世界上還沒有樣品，所以算是首創，可是正因為沒有借鑒，就算是知道成分，也無從下手，目前還在試驗階段。」
「嗯，抓緊時間，小愛發作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當初純粹就是一種手段，可是就算他再無情，八年的相處的枕邊人，也漸漸的變得不一樣了，八年了，他依舊戒不掉她的毒，那種比毒癮更加蝕心的疼痛。
「知道了，老大。」
「那今天就先這樣了，你們都回去吧，暫時休息幾天，那邊好像採取了行動，等風聲過去了再說。」
一口喝乾杯裡的就，他踱步上樓。
幾人都沉默，直到他消失在樓梯轉角。
「老三，大哥最近很奇怪，你沒覺得嗎？」
開口說話的是這個團伙的二把手。
老三點頭，「是不一樣，不過也不能說是奇怪，畢竟茱蒂發作的時間確實越來越短了，以前是幾天，發展到現在的一天三支，老大心裡也不好受吧。」
「是啊，畢竟在一起八年了，也不容易，就是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
「誰知道呢，也許老大突然就想明白了也說不定？」
「會嗎？」男人皺眉。
「我都說了也許了，咱們就別替老大操心了，回去休息吧。」說著起身搖頭晃腦的走了出去。
莫羽揚開車來到琳琅咖啡廳，茱蒂已經等在那裡了。
「今天是要告訴我一些什麼嗎？」他坐下後，點了一杯咖啡。
茱蒂面無表情的看著桌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不知道。」低喃搖著頭，「我和他認識八年了，恨他，卻不想看到他失敗。」
「茱蒂小姐是中國人，大道理我就不講了，但是把自己老祖宗的東西偷盜出去賣給外國人，這點你就不能無動於衷，茱蒂小姐，白朗被抓是遲早的事情，越晚受到的刑責越嚴重，希望你能好好的考慮一下。」
「我都明白，都明白。」她雙手掩面，聲音痛苦的扭曲，「可是，我不想，真的不想，很奇怪對吧。」
她突然低笑，眼角淚光閃爍。
「他讓我成了現在的樣子，戒不掉的毒癮成了時時刻刻的夢魘，可是我依然捨不得，捨不得他受苦，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她抬頭，哀傷的看著莫羽揚。
他一震，毒癮？那個男人……
雖然具體發生了什麼不知道，但是作為男人，他應該是有點明白的。
「對不起，茱蒂小姐，我無法替你做決定，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想通了，就告訴我，或者有什麼難處，能幫到你我會盡力的。」
苦笑，他也不知道。
「給我一點時間吧。」她起身，拿起旁邊的包，走了出去。
遊魂一般的回到別墅，她呆呆的坐在客廳。
「小姐，要用餐嗎？」中年女傭走過來輕問。
「嗯。」
她不能不吃飯，雖然總是有種飽腹感，用多了也會覺得想吐。
如果這幾年不是逼迫著自己，她早就瘦的不成人形了。
她明白自己的身體，最近市場覺得會困乏無力，間隔的時間也越來越短，總感覺大限到了。
她不怕死，卻怕再也看不到他。
原來，她不是恨，而是怨。
「茱蒂！」白朗從樓上書房下來。
「叫我小愛。」看著他有點愣神，才輕笑著走到他面前，依偎在他的懷裡，「叫我小愛，我叫小愛，不叫茱蒂。」
白朗胸口感覺被人狠狠的攥住，有種窒息感。
她有多久沒有和自己這麼笑過了，一年兩年？
「小愛。」低喃，薄唇在她臉頰上游弋。
「白朗，我不再要求你娶我了，你說得對，這樣也挺好的。」
她時間不多，不想用婚姻綁縛他，能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已經很知足了，這樣就挺好的。
「小愛……」他嗓音沙啞，眼神恐慌的看著她的巧笑嫣兮。
拉著他的手坐在餐桌前，看著女傭端上很多可口的餐點。
「很久沒有陪我用餐了，一起吧。」
「好。」
這樣的小愛和幾年前一樣，明明讓人很迷戀，卻有種抓不住的感覺。
「小愛，你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茱蒂抬起頭看著他繃緊的臉，沉默了一會才噗呲笑了出來。
「有啊，我最近認識了一個男人，比帥氣比你帥多了，也很有型，最重要的是，他是你的死對頭，這算不算。」
白朗皺眉，他沒有問這個。
「還有嗎？」
「唔，還有啊？讓我想想……」她食指點著下巴，還真的想了起來。
白朗那種空虛的感覺越來越嚴重，忍不住攥緊她的手腕，微微用力。
「小愛，告訴我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