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節等在門外,看著煥然一新的花顏出來,面露得意之色,皇上看著表情哀怨的蘭妃穿著一身繡著大朵牡丹翠綠煙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髻發斜插鑲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似出水芙蓉。
蘭妃看著皇上福了一福,心裡暗忖:自從後自己又是花顏了,那個及萬千寵愛於一身的蘭妃從出宮之日起就死了,死了。
跟著皇上出來坐上後面的馬車,出城。
只見對方錦旗招展,鎧甲分明,士氣高昂,陣前幾百騎戰馬嘶嘶鳴叫,眾星捧月般圍著一個騎著白色戰馬的人,見花顏他們出城,對方一揮手,身後的士兵其聲大叫「霍,霍」聲動天地,那人手在一揮,馬上 寂靜一片。
使節走到馬車前
「花顏姑娘請!」
花顏踩著矮凳,下車,走到皇上跟前,再度拜別,皇上擺擺手,花顏的眼淚無聲地滴落下來,皇上摸摸胸口,擺擺手,香冬扶著花顏一步步向對方走去,每走一步心重似一步,越走越慢,雪花飄飄,天地間只看見花顏遺世獨立清絕的背影,倩兒想想跑上去跟香冬一左一右扶著花顏,
「倩兒,你又何必跟來?」
倩兒扶著花顏,眼睛看向前方,語氣堅定地說
「姐姐去哪妹妹就去哪,姐姐是妹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花顏感動地捏捏倩兒的手。
走到跟前,倩兒不禁面露喜色,這人、這人不就是自己魂牽夢縈的救命恩人嗎?倩兒伸手悄悄地拉拉花顏,花顏目光空洞,看著遠方,沒有絲毫察覺。
花顏站在那人跟前,既不行禮也不看他。
使節笑著指著那人
「花顏姑娘,這是我大興國國君。」
他就是大興國國君文傲天,倩兒張大嘴巴,再度拉拉花顏。
花顏這才略微欠了欠身子,似是還沒有反應過來。
文傲天伸手來拉花顏地手,花顏的手哆嗦一下,還拉不及縮回,就被他緊緊地攥在他溫潤厚實的手掌裡,掙脫不開,只好跟他並排而立。
花顏看著那邊的皇上,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文傲天看花顏楚楚可憐的樣子,又愛又憐,一把抱起她並騎在一匹馬上,然後抽出腰間的佩劍一揮,
那邊皇上正在傷心,不讓從後面衝出一隊人馬,把自己跟侍從圍了水洩不通,還來不及反應就做了甕中之鱉,花顏在馬上看見這一切,驚慌失措,掙扎著要下馬,無奈給文傲天有力的臂膀禁錮著,動彈不得,花顏只好轉過頭漲紅著臉憤聲說道
「身為一國之君,你怎麼可以如此不講信用,你就不怕日後為天下人恥笑嗎?」
文傲天嘴巴湊過來在花顏嘴巴上蜻蜓點水般點了一下,傲然說道
「沒了孟國這個偏安小國,天下都是我的,還有誰敢笑我,從此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哈哈……江山美人俱都歸我!」
花顏看著文傲天狂妄的樣子,雙目含淚,張開嘴伸出舌頭用力一咬,誰知牙齒剛碰到舌頭,就被文傲天捏著下巴,伸手在她身上點了幾個穴位,再也動彈不得,文傲天笑著問
「怎麼你想死嗎?我偏不讓你如願,哈哈,你還有好多好戲沒看呢?在說我……」
說到這文傲天看花顏一眼,沒有接著再說下去。
文傲天帶著花顏跟淪為階下囚的皇上回到大興國國都,花顏帶著香冬跟倩兒住進了文傲天為她安排的棲霞閣。
花顏坐在椅子上發呆,每天既不梳洗也不打扮,除了發呆還是發呆,對大步進來的文傲天視而不見,文傲天站在她身邊,左右看看
「怎樣對這裡還滿意嗎?」
花顏依舊不發一言,文傲天圍著花顏走了兩步,拉起她看著自己
「你就打算這樣一輩子不跟朕說一句話嗎?一輩子這樣過嗎?你別忘了,你現在是文傲天的女人,所以你的生死都掌握在我的手裡。」
花顏看著他淡淡一笑,嘴裡吐出兩個字
「隨便。」
「隨便?也好,讓你見見的故人,看你還會不會這樣輕易的說隨便。」
說完帶著花顏來到天牢,花顏看著身陷囹圄蓬頭垢面的太后皇后及皇子,再也忍不住撲通跪倒在地,太后隔著柵欄怒罵道
「都是你這賤人,你這賤人,害我孟國瞬息間國破家亡,國破家亡,賤人!我恨不能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衙役打開牢門,進去拿塊布條塞進太后嘴裡,太后猶自嗚嗚咽咽罵個不停。
花顏看著垂垂老矣的太后原本花白的頭髮全白了,形容枯槁,心痛難忍淚流滿面轉身對文傲天跪下
「放了太后,我、我以後什麼都依你。」
文傲天沒有說話,花顏爬著進到裡面,抱著太后的雙腿,太后一腳把她踹開,花顏再度爬過去,又被太后踢開,如此幾次,花顏爬過來對著文傲天
「求你放了太后,求你。」
文傲天轉過頭擺擺手,衙役鬆開太后,扯掉她嘴裡的布條,太后過來搖著花顏的雙肩
「你這賤人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皇兒呢,他在哪裡?他在哪裡?」
花顏搖著頭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把我的皇兒還給我,你這賤人」
文傲天再也看不下去,進來一把推開太后,拉起花顏
「她現在是我文傲天的女人,你這亡國之人再敢胡說,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然後帶著神志昏昏的花顏走出牢房,對花顏說道
「你看到了,他們的死生就再你的一念之間。」
話才說完,還沒才走沒兩步,花顏腳下一軟,咕咚滑了下去。
幽幽醒轉的花顏看著床前默默流淚的香冬跟倩兒,
「傻丫頭,你們哭什麼?我沒事,扶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