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封後大殿,不過如此。
杞月凰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沒有這個時代人的迂腐思想,萬里江山,錦繡河山,在她看來塵土一般。
而這所謂的冊封大典也不過是外表華麗內在淺薄的東西。
她絲毫不以為然。
她想要的,渴望的,不過是那人淺淺莞爾的笑顏。】
不過是他那如初見時一般的笑顏,以及無微不至的關懷與呵護。
從來,她都認為不論這個世界多麼的迂腐多麼的權勢,只要她願,她便可以和他在一起,上窮碧落,天之涯海之角,他們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沒有人能阻攔。
然而真正到了這種關頭她才發覺,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幻想。
不過是太過高傲的錯覺,從第一次見她就該知道的,這個外表看著風流倜儻無拘無束,自由馳騁與天地間的男人,未必就如他表象如此,那偶爾的憂鬱,煙花般一瞬而逝的悲憫,她不只一次見到過。
再則這麼久的觀察,他早對她坦言一切,她也早摸清了她的性子。
只要是那個女人開口無論地獄黃泉,他都會義無反顧的執行。
不是因為十月懷胎的感恩,不是因為母子深情,僅僅只是因為身體的條件反射。
渴望了太久,惆悵了太久,也寂寞了太久。
這些寂寞不是她輕而易舉便可撫平的。
她也想過,既然他不能給自己自由,那麼自己便離開,這樣的冷漠這樣的灑脫才是那個她所熟知的杞月凰
她也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做到,她不會為仍何人改變,一分一毫,北冥夜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真正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那所謂的灑脫。
一聽說了這場選秀,她便義無反顧的來了,其中有杞落的激將,也有青鸞他們的關懷,但更多卻是自己那顆早已不屬於自己的心。
不清楚是從什麼時候她對南宮煌的感情深入了骨髓,不清楚,她實在什麼時候讓南宮煌住進了心尖。
或許是那莞爾一笑的初見,那個時候她還是她,而他亦是他,那個殺戮果決的笑面彌勒,那個不將任何人放在心尖的百羽宮之主。
而她是北冥夜的妻,她不屬於他,而他也不屬於她。
甚至,有一段時日,她還不待見他。
誰也沒料到,最後她竟會栽倒他手裡。
更讓人沒料到的是,她竟為了她這般忍辱負重的下嫁他人。
情,時間最毒的慢性毒藥。
一旦沾染便是再也無法脫手,她算是有所理解了。
一國之王的婚禮,沒有俗世的繁文縟節,鬧洞房之類的。
尤其是一國之母以及一國之王的婚禮。
她不需要想那些宮斗劇中所演的被人抬著進他的寢宮,她唯一需要的只是在他的寢殿等著。
等著他的來臨,寵愛。
說白了,她杞月凰不是那麼安靜的人,幾個時辰前因為餓了肚子,立即便差煙雨吩咐下去,讓御膳房準備了些填飽肚子的東西。
御膳房自然樂得開懷,不一會的時間便準備不下十樣美食甜點過來,杞月凰也吃得歡顏。
南宮煌……不對是宇文澈才對。
杞月凰黯然的俯首。
他也因為一些軍政要事被大臣們纏住,一時半會脫不了身。
杞月凰從來不知道,一個皇上,一國之王,竟然連新婚夜都要被拉去處理國事。
她並沒有多想些什麼。
的確,她疏忽了,以至於,當那一身輕易呆呆笑顏的男子搖搖晃晃的走進門之際,奇異的香氣瞬間溢滿整個房間。她一臉迷惘,八成相似的面容,在那一瞬間透過門外昏暗的光,硬是讓杞月凰看的失了神,那一瞬間她險些就將這個人看成了他。
可惜,那未關閉的窗冷風吹來之際,她回了神,暗自嘲笑,這樣笑的純淨,呆呆傻傻的孩子怎麼會是他呢。杞月凰你真的是累了,既然也會將他們認錯。
對上官太后的防備與厭惡,杞月凰絲毫沒有轉移到宇文澈身上,反之,因為這張與南宮煌相似的面容,以及那清澈的眼眸,她對他多少還有些憐憫。
南宮煌很愛他這個弟弟,這是誰都看的出來的,曾今,他也提過帶她來見一個人,可是遺憾的是她沒有應允,不過她猜想能讓他以那樣的笑顏說出來的人絕不是上官太后。
自然而然也就是眼前的這個孩子了。
起身,散去侍女,杞月凰緩解了下面上的冷意,莞爾「你怎麼來了?」
宇文澈進門後並沒有開口,也沒有邁開一步,只是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帶著些許恐懼。
聽杞月凰開口當即笑了起來,咧著嘴,露出一排排整潔的牙。
「母后說今日是澈兒與姐姐的新婚,澈兒可以和姐姐睡!」
然而,他說出口的話卻是令杞月凰凝眉起來。
見杞月凰沒有開口,宇文澈於是小心翼翼的走了過來,因為杞月凰低著頭的關係,他看不到她的臉,於是蹲下身,一雙閃亮透徹的眸從下看著她微笑。
「神仙姐姐,你可以抱澈兒一下嗎?」
杞月凰微怔,似是不爽,卻在看到他清澈的眸時軟下了心腸。
或許是因為這張臉的關係吧,她越來越覺得眼前這個人和南宮煌是那麼的相似。
伸開手,微笑「可以」
下一秒溫熱的身軀便撲到了她的懷中,那一瞬間,奇異的香味特別的香濃。
杞月凰只覺口乾舌燥,瞬間猛地推開他,涅凰刀出鞘,直逼那光滑的脖頸,怒喝,殺意濃濃
「你竟敢給本宮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