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吳秀蘭去了HZ城,這正是劉悅所在的城市。劉悅突然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吳秀蘭會不會就是老鬼婆?不然怎麼會這麼巧?養女柳若雲在美國的醫院和HZ城的東方瑪利亞醫院有關係,她兒子又正好在HZ城,她去HZ城找兒子,還帶了一群孤兒去!
沒想到能夠偶然從這個少年乞丐處得知吳秀蘭的去處,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劉悅對這少年乞丐的反感頓消,忙吩咐老闆給他盛碗酸辣粉來。少年乞丐忙端了酸辣粉,顧不得燙,咂巴著嘴狼吞虎嚥地吃起來。不一會兒就吃了個底朝天,還意欲未盡地抹了抹滿是辣椒油的嘴,這才感激地看著劉悅,說了聲謝謝。
劉悅忙說道:「這下可以告訴我了吧?」
少年乞丐便說道:「吳秀蘭就是去了HZ城,找她兒子去了。」
賣酸辣粉的老闆收去空碗,說道:「你這小叫花子不要騙人,我們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你怎麼會知道?」
少年乞丐立刻大聲說道:「我沒騙人,她就是去HZ城了,她兒子在HZ城當了大老闆,是她親口說的。」
劉悅忙問道:「她為什麼要告訴你?」
少年乞丐說道:「我們一共有八個孤兒經常在這一帶乞討,吳秀蘭開始也經常照看我們,還收養了另外七個,不過不是公開收養的,只有我們知道。」
劉悅忍不住打斷他,問道:「為什麼沒收養你呢?」
少年乞丐說道:「是我不幹,因為我親耳聽見她叫小凱去偷東西,說偷比要划算。這不是做賊嗎?萬一被發現就完了,要被人打的。我怕她也叫我去偷,所以我不答應讓她收養。」
賣酸辣粉的老闆立刻罵道:「你這小兔崽子別亂說,吳媽媽怎麼會是你說的那種人?你還誣賴好人,當心下輩子還做乞丐。」
少年乞丐忙反駁道:「我沒亂說,她就不是什麼好人,你們眼睛都瞎了,才會不知道,反正我是知道的。後來她要去HZ城了,又特意來問我,要不要跟去,還說她兒子在當大老闆,跟她去了就不用乞討了,可以過好日子。我才不相信呢,哪有那樣的好事?」
劉悅心裡砰砰直跳,這少年乞丐的話正好印證了老鬼婆的行為,她確實控制著一大批孤兒和殘疾乞討人士。這麼說來這個老鬼婆可能就是叫吳秀蘭,而且去了HZ城,後來死在了那裡,變成了老鬼婆。
這少年乞丐雖然自甘下賤,淪為乞丐,卻不願意當小偷,還算不太壞。劉悅頗為感慨,便給了他一百元錢。
少年乞丐萬分感謝,興高采烈地接了錢。因為現在有錢了,他也硬氣了,忙大聲吩咐老闆道:「再給我來一碗,多放些辣椒。」
老闆怔了一下,就真的忙著給他弄酸辣粉,還不解地問劉悅:「你這小伙子為什麼要打聽吳媽媽的情況呢?他的話你千萬不能信,吳媽媽不是那樣的人。」
劉悅便說道:「我是隨便問問的,被他不願意當小偷的話感動了,所以才給他錢,沒別的意思。」
老闆將信將疑,便不再問。
這一趟果然不虛此行,劉悅如釋重負地回到賓館,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這才躺在床上給夏怡可打電話,將剛才的意外收穫告訴了她。
夏怡可聽了也很驚訝,說道:「這麼說來,柳若雲應該還在HZ城,她養母不在揚州了,她回國肯定是去找唯一的親人乾哥哥。」
劉悅說道:「是的,我也這麼想。」
夏怡可又說道:「那就更奇怪了,如果柳若雲在HZ城,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怎麼會有關她的行蹤一點線索都查不到?」
劉悅說道:「奇怪是肯定的,不過能夠確定她在HZ城就是重大突破,只要我們細細查訪,總會找到的。」
夏怡可還是不無擔心地說道:「吳秀蘭是老鬼婆,也不過還是我們的推斷罷了,現在還難以確定。」
劉悅說道:「辦案子就是這樣的,不斷地推斷,然後推到再重建,到最後真相就出來了。只要有推斷,就有使勁的方向。」
「也是,那你明天就早點回來吧,等你回來再說。」夏怡可說完便掛了電話。
劉悅躺在床上,卻一點睡意都沒有,他看了看時間,才八點多,外面大街上雖然燈火輝煌,人聲嘈雜,可他並不想出去,便又想起剛才遇見少年乞丐的情形。
突然,他想起少年乞丐說的一句話,說吳秀蘭叫小凱去偷東西。
「小凱,是不是就是老鬼婆身邊的那個斷臂男孩子?」劉悅一下子坐起來,暗罵自己剛才怎麼就沒注意這個呢。
劉悅覺得有必要再去見見那個少年乞丐,向他瞭解一下小凱的情況,不知道他還在那裡不。劉悅慌忙穿好衣服,又向羊壩頭巷外面的酸辣粉攤位跑去。
謝天謝地,那少年乞丐居然還在那裡,不過攤位上多了一個女孩子,正在吃酸辣粉。女孩約十五六歲,又黑有瘦,旁邊放著一隻木質枴杖。看來是個瘸子。
那少年乞丐正陪坐在女孩旁邊,笑瞇瞇地看著女孩吃酸辣粉。
老闆先看見劉悅,驚訝地問道:「你怎麼又來了?」
劉悅還沒來得及說話,少年乞丐已經發現了他,忙拍了拍那女孩子,說道:「老婆,老婆,你看,就是他給的我錢。」那女孩感激地看了看劉悅,卻沒說話,又忙著低頭去吃酸辣粉。
劉悅沒有回答老闆的話,驚訝地問少年乞丐:「你說什麼?她是你老婆?」
少年乞丐笑了笑,說道:「也不是真的老婆,不過這麼叫叫罷了。我們都是乞丐,在一起互相照顧。這不,你給了我錢,我便把她帶來打個牙祭。」
賣酸辣粉的老闆搖了搖頭,笑著對劉悅道:「開眼了吧?乞丐也有七情六慾的。小小年紀也會談戀愛的。」
劉悅心裡異常震驚,這女孩子不過十五六歲,便和這同樣還小的男乞丐住一起。這太讓人匪夷所思了!不過這世道就這麼無奈,又會真的有誰在乎這個?來管這些?
劉悅震驚歸震驚,但這也不是他管得了的,他一樣無力改變這些,只能感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