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無常和白無常都驚訝地叫了出來,一起看著孟婆。
孟婆吐了一口唾沫,說道:「沒錯,就是喝了我的忘情水,不過裡面加了一種叫『呆呆草』的藥物。所以她才會失憶的同時變得呆傻。」
黑無常驚道:「呆呆草好像只有您老這陰陽溪裡才有吧?那會是誰偷了您的忘情水,而且還偷採了陰陽溪裡的呆呆草?」
孟婆顯然也覺得又驚又奇,說道:「奇怪,我這忘情水湯藥一直是按量供給,接到判官勾決通知才即時熬製,並無存量,誰會來偷呢?而且這人還會想到在裡面添加藥物,其制湯技藝已經相當驚人了。這地府中難道還有第二個孟婆?」
白無常指著夏怡可,疑惑地說道:「她怎麼會喝這種湯藥?」
孟婆說道:「這還用說,一定是故意害她的。」
黑無常突然想起那天在柳林坡接引亡魂時碰見過夏怡可,還有她匆忙中對他提起過地府鬼牢的事情,當時因為匆忙,也沒真的在意,現在他突然想起來,隱隱覺得或許和那鬼牢有關。
但是黑無常城府很深,立刻預感到這鬼牢一定非同一般,便忍住沒有說出來。
白無常比較單純,哪裡知道黑無常的心裡,忙對孟婆說道:「婆婆,既然她是喝了你的湯,你可以幫她解掉這湯的藥性嗎?」
孟婆傲然道:「這有何難,我自然要幫她解了這藥性,也想知道究竟是誰居然敢來偷我的湯藥秘技。這還了得!」
黑無常怕捅出大亂子,忙先對白無常說道:「白兄,我看這事情比較蹊蹺,或許與鬼屍鬧事有關。這不是我們的差使,我們現在管這事恐怕不妥。這是鍾馗的專差,閻王命令判官責成牛頭和馬面在協助調查。不如,我們先帶這亡魂回去交差,順便把這事稟告判官,判官一定會讓牛頭或者馬面去配合鍾馗來調查,這才符合程序。」
白無常立刻明白了黑無常的意思,便同意了,就對孟婆說道:「婆婆,這裡面牽扯到你的忘情水被盜事件,如果貿然私自處理,恐怕日後難於洗脫你的清白,閻王追問起來不好交待,不如你先把她綁縛在這裡,暫時不要給她解除藥性,等我們回去稟明了判官,再行定奪。」
經過黑白無常這麼一解說,孟婆也明白了裡面的利害關係,便強忍了悲憤之情,說道:「也罷,你們快去,讓鍾馗老兒快些過來,我老婆子可是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要是裡面真有什麼鬼怪作祟,我老婆子可不管什麼閻王怪罪不怪罪,定要將它揪出來。」
黑無常、白無常與孟婆商議已定,便告別了孟婆,牽引著亡魂匆匆跨過奈何橋去了。
這裡暫時不提孟婆窩著一肚子火氣嚴加看管著夏怡可的魂魄。先說黑白無常心事重重地帶著亡魂來到判官城堡,欲要向判官交割差使,誰知鬼堡裡只有馬面在。
馬面因為是閻王的親侄子,自認為比黑白無常和牛頭都要地位高些,因此,他一直比較傲氣,平常看見黑白無常也只是點點頭,並不說什麼話。今天因為判官不在,特別交代了他在這裡等黑白無常回來,並讓他轉告他們先妥善安置亡魂,差事等明日再交割。
因此,馬面這才主動叫住黑白無常,說道:「判官不在,讓你們先妥善安置亡魂,差事明日再交割。我還要去鍾馗那裡,就不久留了。」
馬面說完就要走。
這亡魂安頓不是問題,可孟婆那裡的事情卻不能拖延。黑無常和白無常互望一眼,便決定就此告訴馬面,由他去稟告鍾馗也是一樣。
為此,黑無常忙叫住馬面,說道:「馬兄,既然判官不在,你又正好要去鍾馗那裡,我們這裡正好有件蹊蹺的事,就麻煩你轉告鍾馗吧。」
馬面便站住,冷冷地問道:「什麼事?」
黑無常便把夏怡可在孟婆處的情形向馬面說了。
馬面聽了,心裡猛地一沉,忙立刻鎮定下來,刻意做出一副面無表情地樣子,淡淡地說道:「知道了,我這就去稟告鍾馗,你們先去安頓亡魂吧,我走了。」
馬面辭別了黑白無常,心裡卻異常緊張,等走到僻靜處,他忙用鬼電話與老鬼婆通了話,問她夏怡可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鬼婆便將自己迫使夏怡可喝了忘情水的事告訴了馬面。馬面便慌了,說道:「你也太大意了,既然給她喝了忘情水,怎麼不看好她?居然讓她的遊魂跑道孟婆那裡去了,這不是自投羅網嘛。」
老鬼婆聽說夏怡可的遊魂居然跑道孟婆那裡去了,立刻慌了,忙說道:「怎麼會這樣?好弟弟,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忘情水的熬製方法是我從孟婆那裡偷學來的,既然夏怡可在孟婆那裡,她一定會查不出。這可怎麼辦?」
馬面說道:「姐姐,你也不要著急,還好,這消息正好轉到了我這裡,我這就去孟婆那裡料理好,定然不會讓鍾馗知道。你放心吧,以後一定要小心了。」
馬面從老鬼婆那裡證實了夏怡可喝忘情水的事實,更加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便不敢延誤,慌忙向孟婆那裡趕去。
馬面很快就來到了孟婆的奈何橋,果然看見夏怡可的魂魄綁縛在那裡,他不動聲色的暗暗調整了一下情緒,便大踏步走過去。
孟婆看見馬面走了進來,忙說道:「馬面,你終於來了,急死我老婆子了,鍾馗老兒啦?他怎麼沒來?」
馬面知道孟婆的脾氣和地位,別看她是個不起眼的老太婆,而且住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她在鬼府裡卻是一號了不起的人物,就算自己的叔父閻王見了她也是很客氣的,更別說鍾馗和判官了。因此,他在孟婆面前並不敢托大,況且今天有把柄在她手裡,更不能讓她對自己有絲毫的反感。必須小心行事。
馬面心裡已經想好了主意,於是忙滿臉堆笑地對孟婆說道:「婆婆,鍾馗和判官都在我叔父那裡商議事情呢,他從黑白無常那裡得知了你這裡的情況,便特意讓我過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