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悅去美國了,去之前特別囑咐夏怡可,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以防不測,靜等他的消息。為此夏怡可便乖乖地在家裡等著,忐忑不安地等著劉悅的消息。
這天,葉傳平的媽媽居然突然來訪,夏怡可驚訝地問她來意,並把她往家裡讓。可葉媽媽卻不肯進去,說道:「小夏,我來找你是來拿回那張照片的。」
夏怡可驚道:「阿姨,你要那照片幹什麼?」
葉媽媽有些猶豫,忙從包裡拿出另外一張葉傳平的照片,說道:「你要傳平的照片做紀念,我另外被你帶來一張,你把那張還給我,我有用。」
既然人家要拿回去,夏怡可也只好同意了,便將那張照片還給葉媽媽。不過她心裡總覺得奇怪,又問葉媽媽要這照片有什麼用。
葉媽媽見夏怡可一再問,只得說道:「我告訴你,你千萬要替我保密。」
夏怡可見她一副神秘的樣子,心裡越發覺得奇怪,便連忙答應了。
葉媽媽看了看夏怡可家裡沒別的人,才輕聲說道:「你上次去我家裡幫我看了那張紙條,上面說到傳平捐腎的事,我總覺得不對勁,懷疑這和傳平的死有關係。這幾天我都睡不好,老是在想這件事。正好他二姨來看我。她二姨會化水,我想讓她看看,問問碗神,傳平是不是有什麼冤情。」
「化水?碗神?」夏怡可驚訝地看著葉媽媽,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
葉媽媽忙解釋道:「這個你不懂,是我們老家特有的風俗,特別准。」
夏怡可心裡一動,又不解地問道:「那為什麼一定要這張照片呢?」
葉媽媽說道:「因為這張照片是傳平死亡之前照的最後一張照片,用來化水的照片離死亡時間越近越準。」
葉媽媽說完,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進包裡,就要告辭。夏怡可剛要說再見,突然心裡一動,說道:「阿姨,我能跟你一起去看看怎麼化水嗎?我還沒見過,很好奇。」
葉媽媽突然變了臉色,說道:「這化水很恐怖的,如果傳平真的是冤死的,他的鬼魂會出現在碗裡,據說很可怕的。」
居然還有這麼神奇的問鬼術?!如果是真的話,正好可以藉機問下他關於彼特和柳若雲的事。為此,夏怡可忙懇請道:「阿姨,我不怕的,讓我跟你去好嗎?」
葉媽媽見夏怡可執意要去看,只得同意了。
夏怡可跟隨葉媽媽來到葉家,果然看見一個老太太,打扮很土氣,感覺比葉媽媽要老。
老太太詫異地看著夏怡可,葉媽媽忙說道:「他二姨,這是傳平生前的高中同學,她姓夏,叫她小夏好了,照片就是給了她,她一定要跟來看看。」
夏怡可忙討好地叫道:「二姨,您好。」
二姨當著夏怡可的面也不好說什麼,但神色明顯有些責備葉媽媽不該帶外人來的意味。既然夏怡可親熱地叫她二姨,正所謂冷容難對熱臉,只得說道:「既然來了,也就罷了,一會兒只管看,不要亂動,如果害怕,就把眼睛閉上,聽見任何響動都不要睜開眼睛,不然驚掉你的魂就麻煩了。」
沒想到化水還這麼恐怖,葉媽媽以前還沒見過,所以並不知道其中的厲害,現在聽二姨這麼說,便後悔不該帶夏怡可來,要是真的出了事,自己可承擔不起。
葉媽媽便有要讓夏怡可迴避的意思。
夏怡可聽二姨說得如此神乎其技,哪裡還肯離開,忙安慰葉媽媽,說道:「阿姨,不要擔心,我真的不怕,再說,就算真的看見了,那也是傳平的魂魄,我們是同學,又有什麼好怕的?您放心吧。」
葉媽媽只好同意了,便叫二姨開始化水招碗神。
二姨去廚房裡拿了一隻碗,盛了小半碗清水出來。她將碗放在茶几上,然後,就用剪刀把照片上的葉傳平剪下來。
夏怡可忍不住問道:「二姨,為什麼要剪照片啊?」
二姨一邊小心翼翼地剪,一邊說道:「一會兒要把傳平的照片燒成灰化在這碗水裡,這照片上有別的人,我只問傳平的事,所以要把另外兩個剪下來,不然會害了人家。」
夏怡可似有所悟,又不解地問道:「害了人家,是什麼意思?」
二姨說道:「這化水問的是死人,所以千萬不能牽涉到活人。我這水是要作法的,如果把活人的照片燒化在裡面,會害死他們的。」
二姨說著,已經把照片剪好了,把葉傳平的照片放在桌子上,卻把剩下的柳若雲和彼特的照片順手扔到夏怡可邊上的垃圾桶裡。又吩咐葉媽媽和夏怡可只管坐在那裡看,不要說話。
夏怡可心裡開始緊張起來,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垃圾桶裡的照片,心裡一動,趁兩個老太太不注意,悄悄把照片撿起來放在包裡。
二姨開始作法了,只見她雙手捧著一柱燃著的香燭,把香燭放在碗的上方,傾斜成三十度的樣子,然後就開始嘴裡唸唸有詞。那香燭越燃越旺,焰火卻變成幽藍色,很快,香燭上便滴出熔化的燭油來,滴在下面的碗裡,那燭油遇水,激得噗噗直響,並在碗裡蒸騰出一團團的白霧。
大約滴了十餘滴燭油在水裡,碗裡已經佈滿了厚厚一團白霧。二姨便把香燭掐熄,放在一旁。又拿起事先準備好的九片畫過符的銅錢般大小的圓形冥紙,每三片疊在一起,分成三份,按品字型放進碗裡。那些圓形冥紙片立刻被碗裡的白霧罩住了,隱隱地看不清楚。
二姨停了咒語,靜靜地看著那碗。整個氣氛非常詭異,夏怡可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怪異的法事,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見二姨定定地看著那碗,遲遲不進行下一步動作,夏怡可覺得很奇怪,不知道她在等什麼,卻又不敢問。
過了好一會兒,那碗裡的白霧已經差不多散盡了,碗裡的水變得有些渾濁,那些圓形的冥紙則浸在水裡,緊緊地貼在碗底,上面的符居然像三隻眼睛在水裡隱隱地發著冥光。
夏怡可居然有一種不敢看那碗裡冥紙的恐懼心裡,她便看著二姨。
二姨輕輕地說道:「法水終於做完了,我們可以開始請碗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