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齊陌居高臨下看著許暮,反問道。
『「我的試鏡……」許暮似乎是整個人都沉浸這個消息當中,就連說話,也猶猶豫豫、結結巴巴的,她深吸了一口氣,把話說完道「我拿下了那個角色?」
這回齊陌沒有再開什麼玩笑,也沒有故意繼續賣關子,認真地笑著看著許暮的臉,重重地點了點頭。這下許暮面上的表情漸漸起了變化,從震驚到茫然隨後變成了狂喜。她笑的幾乎眼睛都彎成了兩道彎月,就連同齊陌說話的語氣的都輕快了許多。許暮激動地一把握住了齊陌的手,「我不是沒有很好的完成嗎?為什麼劇組會選擇我呢?」
即便心裡頭再高興,這個問題也始終盤桓在她的心頭上,因此許暮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問了出來。畢竟自己沒有完成那最後關鍵的一跳,照理說那個時候,自己不就應該早早的就被出局了嗎?
齊陌聽她這麼問,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斜睨著許暮,緩緩開了口:「你覺得自己最後一跳沒有完成,這場試鏡就是失敗的,評委可不這麼覺得,畢竟那一跳是外因造成的失誤同你無關。對於評委來說,你從頭到尾的表現都是數一數二的……不過……」齊陌忽然頓了頓,組織了下語言繼續道「的確,評委一開始中意的還是偏向蘇雲清的多,但是結果他們還沒有確定下來,就在你們兩個人之間猶豫。之所以最後下定決心選你的原因,大概是因為最近正在各地電視台滾動播出的《鳳華天下》的預告片吧……」
齊陌一口氣將他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當然他不會說出來,鳳華天下的播映,一部分也是他的授意,並想盡辦法地讓劇組那頭的主要考官們都能看到。因為他相信,人們一旦看過許暮塑造的角色,就會感覺到她究竟實力有多麼的強。當然,這其中,齊陌也是在賭一把,就賭那些評委們喜歡許暮的演技。
結果,還真被他賭贏了,片花播出過後沒幾天,劇組那頭就有人聯繫他,告知角色人選已經定下許暮了,並且同他預約了許暮明年三月份起整整兩個月的檔期。
他抬手拍了拍許暮的頭:「何必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許暮在工作中太過追求完美,因此任何的瑕疵都不是她想見到的,也因此這次試鏡最後那一跳沒有完成,也變成了她心頭上的一根刺,梗在哪裡無法釋懷。於是潛移默化的,將自己的情緒帶入到了劇組評委的身上,認為自己的試鏡就是失敗了,所以絕對會失去這個角色的。
許暮咬了咬唇,自己確實在這一方面太過於苛求自己,不過眼下,能拿下這個角色,也確實讓她喜出望外,她臉頰微微紅了紅,輕聲道:「我以後再也不會妄自菲薄了。」
齊陌這才露出滿意的一笑,忽然俯身與許暮對視,認真道:「怎麼樣?不和我生氣了?」
齊陌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這麼一說,許暮瞬間又想到先前所看到的場面,臉色又微微難看了起來,不滿地將頭扭到一邊,語氣中也漸漸染上了薄怒:「生氣?我有什麼資格生氣。」
齊陌蹙眉,看著許暮在瞬息之間態度的變換,不由問出了口:「你究竟在氣些什麼?」果然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齊陌真真是弄不懂今天自己究竟是哪裡惹到許暮了,怎麼一會的功夫,就和他說話都是這麼一副陰陽怪氣的調調。
「我沒生氣。我只是……」許暮深吸了兩口氣,略微苦澀的一笑「齊陌我累了,自從和你在一起後,我總是十分的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失去的自我。對,在交往之後,你對我是很好,但是你對我的態度卻總是忽冷忽熱的,高興的時候、不高興的時候對待我的態度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很早以前,我問過你,我在你心裡面究竟是什麼,現在我總覺得我大約就和你的那些女伴們沒有任何的區別……我就是……我就是……一個床伴的角色。」
許暮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裡泛起了淚光,齊陌看在眼裡,張了張嘴,但是始終沒有吐出一個字來。許暮抽了抽鼻子,小聲啜泣道:「齊陌,我是人,有感情,也會受傷。即便我再喜歡你,也會有累的那一天,而你的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無疑就是在消耗著我的感情。」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抬著一雙淚眼「齊陌,我想好了,我們分手吧。」
聽到許暮的這句話,齊陌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我不許。」他用了整整一個禮拜來理清自己的感情,又怎麼允許她就這麼樣臨陣脫逃。
「我不想再這麼下去了!」許暮說的有些焦躁,她任憑眼淚滑下臉頰「齊陌,你可以對著其他女孩,毫無防備地露出你最真心的笑容,但是對我,這笑容就像是施捨一樣……你讓我怎麼想。」
齊陌一愣,原來問題的根結是自己對那個工作人員的一笑,這著實讓他有些哭笑不得,就因為這樣就給他判了死刑?許暮究竟是怎麼想的?他微微歎了一口氣:「就因為這個?你為什麼不問問我為什麼對她笑。」
許暮悶悶地開口道:「這又什麼好問的。總之……」她認真地看著齊陌「你如果不喜歡我,就放了我吧,我不想這樣下去了。」自從兩個人重逢之後,就是她一直在追逐著齊陌的腳步,他走的太快,而她始終跟不上節奏,時時刻刻都被有甩下的危險。她害怕,因此不斷地加快自己的步伐,甚至超出了自己的界限。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可以堂堂正正地同他並肩走在一塊。
可是似乎無論她怎麼的努力,兩人之間的距離卻是越來越大,這讓她害怕、惶恐、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所以她只能夠跑起來,就為了能追上前面那個人的身影,但是……她不知道這條路她還要走多久才能趕上,未來就好像是永無止盡的一般,讓她真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