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燭龍不能被御使,故而無法進入召喚卷軸,就這樣貼身跟著自己,實在讓紅井不自在。
燭龍離開後,紅井才恢復了人形態,伸了伸腰,紅井揉著脖子感歎道:「還是人類的身體好啊。」卻見青空擰著個眉頭,滿臉驚異看怪物一樣的正看著自己。
「你怎麼啦?」紅井渾然不覺。
「你這本體,比我的還醜還瘆人。」青空張了半天嘴,最後說出這麼句話來,然後他就看到一絲火光自紅井的瞳孔中閃過,身邊的氣溫彷彿一下子低了十來度。
「你再說?」紅井咬牙,一字一頓。
「龍王自然是傾國傾城艷絕無雙的。」關鍵時刻,踏月趕緊出來圓場賠笑。
紅井想到什麼,拿眼睛掃她,踏月隨即又補了句:「妖王殿下對龍王愛逾生命,要知道我家的妖王殿下最是相貌控,十分-好-色。」
「……」紅井頓時無語,這就是相獨夏帶出來的好手下。
「對了踏月,你怎麼會在這裡?」相獨夏曾去宣夜冥天救踏月的事情,紅井只知道一個大概,這其中的詳細內情,相獨夏並未對她提起。
「我其實一直都在龍王左右。」踏月解釋道,「當時在宣夜冥天,妖王殿下中了絕情蠱,而我也死了,身體被毀,殿下將我的魂魄交給小神醫,嗯,就是葉空凌,我的魂就一直依附在混沌魔琴上。」
考慮再三,踏月決定把淺月背叛一事隱去不提,她在相獨夏身邊多年,深諳相獨夏的心思,最是長袖善舞,清楚什麼該說,而什麼不應該提。
當然,為避免誤會,關於妖王是如何中蠱這點,只要紅井不刨問,她也絕不會說,否則牽扯出戀慕妖王的淺月來,依照白龍的脾氣,踏月想她非直接回到鳳陵,一劍殺了她家的妖王殿下不可。
果然紅井的注意力集中在踏月的下半句話上,對於絕情蠱並未多問,實際上紅井對此倒也沒旁的想法,如今絕情蠱已經解了,她也不關心那個,反正夢魘裡陌凋零早便承認下蠱這等卑劣之事是他做的。
「你說你在混沌琴裡?」紅井吃驚地上下打量踏月,她在花渡城的時候也曾使用過混沌琴,當時怎麼沒感覺到踏月的妖氣呢?
「我那時靈體太弱。」明白紅井在詢問什麼,踏月微微一笑,「若不是妖王殿下救我,我的魂就散了,根本凝聚不出靈體來,更別提身體了。」她是被咒逐神劍所傷的,為了殺死淺月,相獨夏下了狠手,若不是後來相獨夏用靈力將她與淺月的靈魂分離開,她已是魂飛魄散的下場了。
所以葉空凌把她的魂留在混沌魔琴裡,沒有人能感覺到她的妖氣。
這之後,葉空凌一直在幫她修復靈體,這才漸漸令她恢復過來。
「妖族只要一魂尚在,便可以慢慢凝聚出實體來。」
紅井頷首:「這個我知道,相獨夏就那樣。」相獨夏最開始僅是依靠一縷風魂就凝結出了身體,身為他的手下巫師,並且踏月魂魄未丟,紅井相信以她的能力,凝結出身體倒不足為奇。
「只是我一直和小神醫在一起,沒有現身出來。」踏月接著道,「制香師雲淺給龍王解藥破絕情蠱的時候,火狼王陪在龍王身邊,當時絳姑娘獨自一人站在房簷下,而雲淺刻意燃了支香。那時小神醫就已發現香中有毒,他也料到雲淺就是依靠在香中下毒控制住絳姑娘,用來脅迫龍王上光明塔。」
紅井聞言一怔,她喝下解藥後躲在院子裡,意識不清,想不到竟發生了這麼多事。而那時陪著自己身邊的是沐暗塵?為何明明感覺到了相獨夏的氣息呢?
起先她以為身邊的男人是相獨夏,醒來後見相獨夏並未來過,便又以為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可是卻從踏月口中得知確實有個人時刻陪在自己身旁,想到這裡面色一潮,當時貌似她還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
沐暗塵這傢伙……一定偷偷笑話她吧?
「龍王才動身出了青芒綠洲,小神醫便命我跟著出來,雲淺打開結界的時候,因為我沒有實體,跟你出來她也發覺不了,這樣她要留下的人質都在,而我行動自如,就可以出來保護龍王。」
紅井不禁莞爾:「可真有師傅的!」葉空凌早就把一切都算計好了。
待到踏月混出青芒綠洲後,即依靠靈力凝聚出實體,即隨著紅井進了光明塔。
「別說要是你不來的話,我今天就栽在燭九陰身上了。」
三個人一邊談話一邊沿著樓梯往塔頂上去。
「這座塔看似不高,最多就十層吧?」差不多走了一半的樓梯,青空不禁發問。
塔內樓梯呈現圓環狀盤旋直上,登起來倒也不是很費勁,紅井抬眸向上看去,層層旋轉的樓梯所剩不多,似乎很快就到頂樓了。
「踏月,這座塔除了有燭龍守衛外,裡面還關押著什麼?」
踏月搖了搖頭:「這裡從前我也未來過,只是進來這麼久了,這地方死氣沉沉的,倒也感覺不到妖氣。」
「沒有妖氣,但卻死氣。」紅井想了想,「我覺得這地方與鳳陵呼應,是個『陣』,應該是用來關押死靈的。」
「不會,沒有誰會去拘押死靈。」對於紅井的想法,踏月卻不認同,「赤息大陸上的六個種族,除去妖鬼外,龍族,狼族和人類,只要死了魂魄一定會入輪迴轉生,而魔屍族沒有靈體,死亡等於寂滅消失。」
「龍族當年……確實被滅族了,殺戮殆盡,是妖王殿下以全部靈力做注,散盡魂魄才從陌凋零手中搶下龍王的魂,從而龍王得以轉生。」踏月邊說著邊注意觀察紅井的表情,紅井揮了揮手,示意她說下去,「龍族早便無後,而狼族離此太遠,所以我想這裡如果是『陣』,應該還是人類的東西。」
紅井頷首:「我也這樣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