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也愣了,笛子聲停頓,她不可置信地問道:「你額頭上怎麼沾到巫族的血?」
額頭上的血?
紅井恍然,那是絳南珠的血,她幾次昏睡,絳南珠都靠自己的血強行喚醒了她,雖然當時紅井不以為意,也沒往心上去,但絳南珠確實將血滴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是因為這個導致三苗獸無法傷她?
紅井斜瞟著距離自己幾步之遙的雪白妖獸,如果它不傷害自己,那她也不想為難於它,畢竟這等的妖獸她可捨不得下手,這要是能御使變成自己的式神,簡直是帥到家了啊!
紅井將追星傀儡線一圈一圈地纏繞在左手腕上,末端的鐵錐在半空裡打轉旋轉。
腦子中葉空凌的話反覆重放:小姑娘,魔音同幻術差不多,都是利用你的精神力去凌駕別人的,聲音只是施放的載體罷了。
她記起在花渡城中,白髮鬼曾將她關在屋裡,強迫她學習魔音,三天時間下來,對於魔音的施放技巧她掌握的七七八八,甚至還魘住了葉空凌,只是當時畢竟有混沌魔琴在身邊,而此刻她一無所有。
緊接而來,笛聲又起,三苗獸遲疑著,晃了晃碩大的獸頭,笛聲淒厲起來,音節也越來越快,三苗獸似乎在用自己的意識同雲淺的魔音對抗,它好像不想傷害紅井,是因為那滴巫師之血吧?
但是最終,隨著笛聲越催越急,三苗獸終於抵擋不住魔音,它的意識漸漸被魔音佔據摧垮,三苗獸重重地噴了噴鼻息,巨眸閃出陰暗的紅光,笛聲撥了個高音,三苗獸瞬間躍起,直直地向紅井撲去。
紅井手中只有一根鐵線。
但她並沒有以傀儡線攻擊三苗獸,她將鐵線一段緊纏在自己左手腕子上,而另一頭繞在右手中指,兩手拉伸將鐵線繃直,她右手食指勾在鐵線上,急速一撥,鐵線振動發出低沉的聲響。
悠遠似-吟-唱。
三苗獸怔在原地,此時雲淺也意識到什麼,更是加快了笛聲催促,高亢的笛音一聲接一聲迴盪在空氣中,卻漸漸被紅井那鐵線的-低-吟-聲壓過去。
紅井以一根鐵線代替琴弦施放魔音,與雲淺的笛音對抗起來。
——小姑娘,你要記住,聲音只是施放魔音的載體,到你有一定造詣的時候,任何能發出聲音的東西都可以作為魔音的載體。
——比如水呢?鬼師傅。
——只要有振動,就可以施放魔音。
紅井閉上眼睛,專注所有的注意力同雲淺力拼,三苗獸卻早也承受不住她們兩方的魔音,徘徊在進退兩難間,倏地仰首發出震天的嘶吼聲來。
三苗獸的吼叫聲駭人震耳,巨大的嘶吼甚至覆蓋上整個青芒綠洲,令人不得不錯覺腳下的泥漿地似乎也晃動起來。然而在這聲聲怒吼中,依稀卻仍能聽到琴弦輕撥而出的悅耳綿長的音節。
笛子聲早已輕不可聞。
雲淺暗自吃驚,想不到面前這女子居然能將魔音施放到如此程度,她一向自認為在魔音方面鮮少遇到對手,可如今這場對抗,若是拖延下去,恐怕輸的那個一定是自己。
並且要命的是,這女子施放魔音僅僅靠的一根鐵線,單從這點,她就比自己強出很多倍。
耳邊儘是如同淺-吟-低唱的「琴音」,雲淺忽然就想起一個人來。不,要說是「人」,其實應該是「龍」,而眼前這女子其本體便是一條龍,且她能將魔音施放到如此程度,會不會就是?
雲淺橫笛在手,停止了吹奏,笛子聲音一撤,原本對抗卻也互相牽制的魔音頓時失去平衡。雲淺不再施放魔音,但紅井的魔音還在,本來兩廂對抗,對於三苗獸的影響相互干擾,彼此也就作用抵消。
此刻僅剩下紅井的魔音,三苗獸登時大受刺激,本能上再不想被誰控制御使,三苗獸大吼一聲,衝著紅井狠撲上去!
紅井始料不及,萬沒想到自己的魔音竟激發出三苗獸強烈的反抗意志,這妖獸誤以為紅井想要控制它,不服認紅井為主,出於此等心態,它反倒不管不顧地猛向紅井襲擊過來。
紅井偏身躲過它一擊,但三苗獸身法極快,轉身一聲暴吼,巨爪已到紅井眼前。
危急時刻,白光沖天!
雲淺遠遠看著,她聽到自己脫口而出的尖叫聲!
白光是自紅井身上發出來的,異亮耀目,整個青芒綠洲昏慘慘的天空甚至都被這道光芒炫亮,緊接著威嚴的龍吟聲響徹天際,連綿迴盪,再看那三苗獸原地動都不敢動,低眉順耳地突然將身子俯趴下去。
白光中,龍的影子若隱若現。
雲淺怔怔地自語道:「白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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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井瞇眸打量著低頭跟在自己身後的雪白妖獸,她故意走快步子,這傢伙也加快了跟上,她刻意走慢了,這傢伙也放緩步子,還一直拿眼睛偷瞄她,紅井沒好氣地拿手狠戳那傢伙的頭:「別跟著姑娘!你不是老大不願意跟我混麼!」
三苗獸嗚咽一聲,好似小孩子般委屈撒嬌。
「躲!」紅井手推了推它的頭,「你前主子忽然就撤了魔音,姑娘我不過晚了一步,你就上來張牙舞爪,差點沒一爪子拍死我!我才不想要你呢,躲開!」
要說剛才實在太險了!雲淺撤了笛音,她卻沒來得及收住鐵線,結果她施放的魔音令三苗妖獸狂怒,這傢伙以為紅井想御使它,心有不服上來就攻擊紅井,要不是千鈞一髮時刻,逼出了紅井的龍族形態,它那一巴掌下去,紅井還不得變成肉餅。
紅井因此討厭死了三苗獸,雖沒殺它,但也懶得看見它,可誰知自己的龍族模樣倒讓三苗獸鎮服,這傢伙是死心塌地要跟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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