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井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不知為何,明明如此的靜,她卻睡得並不安穩。隱約間聽到身邊女子的呼吸聲,間或有,間或沒有,斷斷續續,這讓紅井分不清楚夢境與現實。
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睡著了,還是清醒著,好像她睡了,但是大腦的細胞還未完全停止活動。
可眼前一片暗黑,她試著去睜眼卻睜不開眼睛,試著動一下手腳,也一動不動,她想她是睡著了吧?不然怎麼會支配不了自己的行動?
時有時無的呼吸,時有時無的心跳,一會能聽得真切,一會又聽不到,這其中還夾雜了時有時無的輕喚。
有個低沉的男聲正在喊誰的名字。
紅井想要凝神去聽,無奈她也凝不了精神,半睡半醒之間只聽得那人在喊「白龍,白龍」。
白龍?
白龍是誰啊?
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來,卻見面前一道人影子,身形頎秀,一襲白衣被寒涼的月光鍍上淡金光暈,他背對著自己,負手而立,似乎是在等什麼等了很久的樣子。
「你在找人麼?」紅井不知不覺地問了他一句,話說出口又很後悔,這人是誰與自己何干呢?她多餘去管這些閒事。
「重回西海的感覺如何?白龍,你能回到這裡還要多虧我送給你一個好禮物。」
「……」紅井一怔,這人再說什麼?她完全聽不懂他的意思,他現在是不是在對自己說話?
索性不回答,紅井抿了抿嘴,靜觀其變。
「果然你的記憶很不好,都忘了吧。」白衣男人說著轉過身來,面對著紅井,目光定在她的臉上,緩緩地一字一頓道,「還是,你根本不願想起。」
月光下,紅井才看清他的臉,不覺驚呼出聲:「陌凋零!」
紅井手捂著嘴巴,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
但很快就清醒過來:「這裡處處是結界,你怎麼可能進來!」即便他是鬼王,也絕不可能任意堪破巫族的結界,這結界是依靠「咒」施放的,並不是隨意隱藏的空間,他不可能出入自如。
陌凋零冷笑:「我送給你這麼好的禮物,是不是應該過來看看你收到後,是否喜歡?」
「你污了浮香池水,害我中蠱對不對?」串聯一下,紅井很快即想到,「那只烏鴉是你……」隨即又頓住,烏鴉怎麼可能會有人的意識,紅井又覺得這點說不通了,一隻鳥在池水裡下蠱,他究竟用了什麼術法?
「你以為那是烏鴉?白龍,千年之後你真的變笨很多。」陌凋零欺身上前來,手指捏住紅井下頜,強迫她抬頭看向自己,「如果我告訴你,那是鴉神,你會怎麼想?」
鴉神!?
紅井麗眸圓睜,說那只烏鴉是鴉神,這怎麼可能!
驚怔半晌說不出話來,紅井掙了掙:「你放開我!」
「我真想不明白你到底為何這麼恨我!還是你們鬼族在白龍手上吃過虧?真難為了你處心積慮的佈置設計這麼多,為了讓我死,你現在完全可以殺了我!」
她對他恨意入骨,怒目而視,而陌凋零輕輕笑開。
恨你麼白龍?鉗制著紅井的手,加重了力度,他的陰笑悉數跌落進了她的眼底。
當時你給我一個笑容,讓我心跳了一輩子。
當時赤息大陸沒有物質世界,藍色蓮花尚未有出世,西海不過是靈力匯聚而成的一個四維空間,當時他也不是什麼鬼族之王,那個時代沒有鬼族和妖族的劃分。
妖鬼橫行,弱肉強食,毫無章法。
當時他被近百名妖物圍攻,身受重傷,勉強逃到西海,卻被這裡的靈氣衝散了強提在心脈間的靈力,失去意識而昏迷,渾身的重創令他奄奄一息。
半生半死之間,他聽到誰輕歎的聲音,誰的腳步聲來來回回,他發著高燒,辨不清人,卻清楚地感覺到一雙柔軟的手拂過他的傷口,拂在他額頭上。
他被救了。
他記得那時她的氣息,她喜歡的白色衣裙,她說話的樣子總是冷冷冰冰,可是她卻盡心地照顧他,醫治他的傷。
他記得那時,他問及她姓名時,她淡淡的一個笑容。
當時你給我一個笑容,讓我心跳了一輩子。
卻因為這個再也得不到的笑容,將我推到萬劫不復。
她成了他得不到的那一抹白,從遇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想要得到她,即便僅是她的屍體,可真的得到她的屍體,為何又不想看到她了呢?寧願將她遠遠的扔到分水嶺山崖下。
白龍我恨你麼?是的,我恨你。
自從很久之前,傷害你,看著你生不如死,欣賞你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時你傷心的樣子,這些,已經成為了我存在的理由,以及驅使我存在下去的唯一動力。
但你總能比任何人都殘忍,就像現在,你為了相獨夏又回來了,你站在從前那些人的身旁,卻什麼也不記得。
「白龍,你知不知道你中的蠱,相獨夏也中了?」他聽到自己的聲音-玩-味,他想下一秒她的表情定然是吃驚與難受,那樣子會讓他欣喜不已。
果然,她急的喊了起來:「你說什麼!」
「你以為我引相獨夏去宣夜冥天,就是為了扣住他,然後去花渡城殺你?」
「你是個瘋子。」
陌凋零狂笑:「我引相獨夏去宣夜冥天,就是為了讓他吃下絕情蠱。他有沒有告訴你這蠱的名字?我給他吃了母蠱,然後在餵給你子蠱,只要他靠近你,他體內的蠱就會發作,摧心裂肺。」
「你!」
笑聲肆意,充斥在狹小的屋子裡,彷彿會無限迴響,他猙獰的笑聲久久迴盪在紅井的耳膜。
——
大家看懂這段了沒?這是陌凋零和白龍那些糾結的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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