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分不清楚幻術還是現實,恨不得幾步衝上去替那男人擋住這枚銀針才好!她這麼想著,亦就這樣做了。
君九溯猛然往前撲去,不顧一切地張開雙臂就要抱住面前的「男人」,她不能傷害他!
她怎能去傷害相獨夏?
貪狼看的緊張,倒吸了口氣,相獨夏卻眼角抽搐,紅井這丫頭實在亂來啊!
君九溯這一撲,意料中的沒有碰觸到相獨夏,反倒是足下一輕,她大叫一聲,頓覺得身子失重,她都來不及做出反應,人已經從六尺高的看台上跌下。
她本被紅井的幻術迷了意識,這突然的摔下來,猝不及防,真是摔的不輕。
看台下,林玉快步走過,扶起了君九溯,她才明白過來,可是已經來不及,看台上是紅井明艷的笑臉,對著她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這一場比鬥她輸的冤枉!她甚至一招未出,一上來就栽了,而偏偏紅井對付她用的也是幻術,是她最擅長的幻術,以她最為擅長的術法來取勝她,君九溯茫然無措地抬眸看了眼身旁的林玉,可笑她還有什麼可說的?
她應該是心服口服吧。
但是她不服。
「紅井!你耍詐!」君九溯喊了一聲,「不公平,我要求重新比試!」
紅井便要回話,眼前倏然晃出一道人影,桃粉色的艷麗衣袂因他急速走動而揚起落下,帶動些許風動,他一下擋在了紅井的身前。
貪狼瞇眸,低下腰對著君九溯答道:「施放幻術最重要的是心無雜念,小姑娘你懂麼?」
君九溯仰頭,怔愣地看著他,竟說不出話來。
「心有雜念,你便已經輸了。」
君九溯還要開口,卻見貪狼略一揮手示意林玉,登記上名冊,勝者:紅井。
七殺似笑了一下,眼睛瞟向破軍,破軍微頷首,緊接著清清喉嚨喊了句「下一場」,這時候紅井才徹底笑開,別管是不是投機取巧,反正她贏了。
紅井輕輕地對貪狼說:「又要謝謝你。」
貪狼突然湊到她的耳邊,極小聲地說了一句:「浮香池見。」
這種話完全比「祝你好運」要鼓舞人心的多。
卻因著他和她這樣的曖昧親密,相獨夏心底略微不悅,紅井渾然不覺,她三兩步跑到相獨夏這邊來,上來就得意地挑眉:「看我厲害吧!」
相獨夏臉色有絲陰沉,卻只不動聲色地說了句:「胡鬧。」
紅井不高興了,她不費一絲力氣就勝了君九溯,保存體力不說還用了這麼少的時間,這根本就是她的「神機妙算英明神武」啊,這男人也不說表揚表揚她,擺個臉色不說,還罵她「胡鬧」,這怎麼就叫胡鬧了?
紅井撇了撇嘴。
倒是沐暗塵滿臉興奮,對著紅井豎了豎拇指:「阿井,你怎麼贏的?」
「幻術嘛。」瞧瞧,還是人家野狼懂事,會哄人開心。
「我知道君九溯著了你的道,說說你究竟讓她看到什麼啊?嚇成那樣。」沐暗塵說著還忍不住往看台處瞄了一眼,六尺高的看台直接失足跌下,那得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啊?
紅井身子一抖,看到了什麼?這個東西她能說麼?
紅井拿眼睛偷瞄相獨夏,心裡卻在埋怨沐暗塵哪壺不開提哪壺,這種問題等找個沒有相獨夏的時間段,讓她講上幾天幾夜都好,可偏要在這種時刻問她。
「那個……」紅井考慮其實自己可以說個小謊的。
相獨夏目光不閃不避地落在紅井臉上,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看。
「其實她剛才看到了一隻怪獸。」乾脆胡說,「長得像邪止。」
「而且腦門上有顆藍色的痣。」相獨夏跟著就補了一句。
紅井長大嘴巴良久無語……敢情這事,他知道啊……
她正呆愣,不知如何回話的時候,卻見相獨夏擰緊了眉頭,剛要開口詢問,手腕子上一沉,相獨夏猛地將她拽到自己身後去,紅井踉蹌幾步,張口便要抗議,眼角餘光中卻瞟到了那個女人的身影。
君九溯正與相獨夏面對面站著。
話到嘴邊,紅井只得嚥了下去,是因為君九溯上前,相獨夏才將她拽開吧。
「紅井,你勝之不武,有本事就和我再比試一場。」因著相獨夏在,君九溯倒也不敢太過放肆。
紅井剛要開口,相獨夏手上用力捏了捏她的掌心,卻溫和地向君九溯打起招呼來:「君姑娘,好久不見了。」
「相……相公子。」一見到他,君九溯但覺心思紊亂。
「看來姑娘一直對在下的妻子存有成見?」
「不,不,我沒有。」幾乎是脫口而出,君九溯又慌又亂,連連搖頭,話說出去又後悔,她對紅井有成見麼?好像紅井壓根是與她無關的人,但是她不喜歡紅井,儘管紅井從未與她有任何過節。
君九溯尷尬地站在原地,手指擺弄著衣角,她很希望相獨夏能接著自己的話說下去,可是那個男人卻一言不發了。
她想自己也真是自討沒趣,她都說了「與紅井沒有成見」,那還杵在這裡做什麼?
始終不死心,想了想,終於找到了話題:「只是我很奇怪,紅井姑娘怎麼會變成了納蘭辛呢?」
君九溯不懷好意又道:「還是公子始終難忘納蘭姑娘?」
紅井的手顫了顫,相獨夏感覺到,手上用了力將她的手裹緊。
「多謝君姑娘關心我妻子的容貌。」話語至此,他卻又不往下說了。
君九溯怔了怔,他把自己所有的話題都堵住,一個人想打聽,令一個卻緘口,那這話題還如何繼續?
問及納蘭辛,他既不反對亦不認可,那冷淡的話語裡面似乎只充滿了一種情緒,便是厭煩。
他不想多說,多說多錯,紅井是那樣敏感的女子,看似她取巧取勝君九溯,但實際上她的心裡一直介懷君九溯對相獨夏的情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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