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好大的口氣呢。」「鬼頭」張了張嘴,又道,「龍王,你道千年前那一戰,龍族為何被滅族?你的相獨夏早便背叛了你!他心裡始終放不下踏月,所以他縱容踏月放出龍族的部署機密給鬼王,這才將你一族戕殺!」
「不!我不信!」
是相獨夏縱容踏月向陌凋零洩的密?所以龍族才會不戰而敗!
不!不會這樣的!
這怎麼可能。
可是,如果不是出了叛徒,龍族整整一族,又如何被滅?
紅井渾身顫著,抬手指了指「鬼頭」,嘴唇抖動半響說不出話來,她感覺麻木與傷痛正在淹沒自己的心,紅井閉了閉眼,又睜開時,眼底已被水汽填滿,面前的景象模糊不清。
相獨夏,為什麼?
你說的話,都是假的麼?
為什麼你這樣對我。
「信也好,不信也好,相獨夏就在踏月身邊,不然你等著看,今天我就是殺了你,他也不可能過來救你。」
「上官妃你……」話未說完,心口一疼,紅井彎了彎身-子,急忙用手捂上心口,腥鹹的液體正衝破咽喉湧出來,她慌忙抬手,一口鮮紅沁出嘴角,血滴落在她瑩白的手掌上。
「阿井!」四名式神慌了神,息瓔忙上前,將紅井搖搖-欲-晃的身體扶住。
一旁的破軍也變了臉色。
「上官妃!你少在這胡說八道。」糯米睜著紅瞳,猛地一撲,衝著那顆懸浮的「鬼頭」就去了,一爪子直擊在「鬼頭」之上,「別說你殺了紅井,今天你再無法活著走出南疆!」
青空也湮玉也已經人到城門邊,揮刀就要出去。
上官妃突然道:「那個男人的毒,你們不想救了?」
她指的是中了毒針的貪狼。
這句威脅的話,還真起了作用,一時間青空等人也不敢再亂來,而是同時將徵詢的目光投以紅井。
「你想怎麼樣?」紅井輕聲問道。
「夠痛快,一族女王就是有氣魄。」
「我不是白龍,我是紅井,你記著我的名字,紅井。」聲音雖輕,卻隱含著令人不可忽視的氣勢。
上官妃反倒頓了頓,她自知要殺紅井,自己一點勝算也沒有,故而才刻意以踏月之事分散紅井的注意力,以圖令她傷心難安,進而再尋機會。
因為她清楚,情傷是最難破解的一柄利刃,當初的鬼王和妖王,不都是輸在這裡。
沉默良久,上官妃才道:「我想請你出城外,我們一對一,單打獨鬥,你可願意麼?」
「阿井,不可以!」不等紅井答話,青空搶先阻攔道,明顯上官妃的目的就是這個,這女人知道今日鬼族毫無勝算,因此才要將紅井引出去,此時萬不可輕易中了她的圈套。
「我代替她去。」破軍猛然開口,「我和你打,你看行不行。」
「我只要紅井,她同意出城來,解藥我這就派人送過去。」
儘管早便猜測到上官妃會拿貪狼的毒傷作為威脅,紅井卻沒有想到,她想要達到的是自己與她單斗的目的。
「你這根本就是陷阱……」湮玉的話尚未說完,卻見紅井對他搖了搖頭,湮玉只得閉了嘴。
「我去。」紅井揚手抹了下嘴角邊的血跡,「上官妃,城門一開,我出去,你把解藥給我。」
「可是你的傷?」破軍不放心地望著紅井,她嘴角的血跡猩紅斑斑。
「沒關係,我不會有事,是我連累了貪狼,等他醒了,替我跟他說句對不起。」
「阿井,別去。」
「決定了麼?」門外的上官妃喊道,「就只有你一個人,如果你贏了我,我即刻撤軍,如果你輸了,我就帶人攻入花渡城,但是如果你使用妖神,你也算輸。」
「上官妃你太過分了!你以為你的那些雜碎鬼算什麼?我湮玉一個人就能踏平你們!」佔有優勢的一方分明是他們,但現在卻要聽從這個鬼族女的威脅擺佈,她這簡直是不知死活!
「別莽撞,解藥還在她手上。」紅井勸住湮玉。
「我不使用式神,一切就依照你說的。」
紅井說著走到城門邊,示意祭司門打開城門,破軍情知勸她不住,再說貪狼的毒也耽擱不得,只得一切按照上官妃說的去做。
門開了,鴉骨村之後,紅井再度同上官妃面對面。
這女人一襲黃色衣裙,正偏頭對著她笑意盈盈。
「解藥。」
「給你拿去。」上官妃言罷丟過來一枚深黑色的小瓷瓶,「我說話算話。」
紅井掃了那瓷瓶一眼,卻不去回答上官妃。
「你放心,我的目標是殺了你,鬼族千百年來與南疆井水不犯河水,我有什麼必要去殺一個人族的祭司?」上官妃言語間突然出手,手中鞭子一揚,直取紅井,紅井卻未動,因為她這一鞭子毫無殺氣。
鞭子纏繞上紅井的腰身,將她牢牢的勾住,是不讓她反悔。
紅井嘴角微掀,她出來也有她的目的,怎麼可能會在得到解藥後,反悔進城呢?
並且她明白,上官妃那句「你敗了,我就攻入花渡城」,根本就不是想要攻城,她這麼說,是防止自己使用式神吧?
「只要你願意留下,這藥我怎麼會作假呢?」上官妃在紅井耳邊輕聲道。
「我還有一個條件。」紅井握了握手中的瓷瓶,「你若是答應,我讓他們即刻關上城門,我同你公平一戰。」
「你說吧。」
「如果你沒能殺了我,我也不會殺掉你,但你要帶我去宣夜冥天。」
「宣夜冥天?」上官妃愣了愣。
「行,還是不行?」
「一言為定。」
紅井冷笑,轉身將手中瓷瓶遠遠地向破軍丟去:「請破軍大祭司關城門!」
上官妃瞇眸看去,刺眼的陽光下,紅井嬌小的身子被光線拉出一道很長的幾乎毫無比例的黑影,消瘦羸弱。
但她已經被她引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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