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嶺的出去吃空氣啊!」紅井抗議,這個敗家子還以為是在城鎮上麼?出去就有酒家茶樓?
「山雞野兔到處是。」
「我不吃葷腥!血氣那麼重,噁心死了!」持續的抗議。
「那我們去吃別的。」
紅井還想再說些什麼,相獨夏就上前來拽她的手,完全抗議無效地便被男人拉了出去。
這一片山谷的大致地形,早在帶著紅井到鴉骨村的當晚,相獨夏就已經摸的差不多了,這一帶不遠處有片林子,穿過山林還有一條溪水,那邊的風景極美,相獨夏早就想要帶紅井過來看看。
一路上空氣極好,山林樹木鬱鬱蔥蔥,看的紅井目不暇接,相獨夏始終牽著她的手,提醒著她當心腳下路滑。
紅井倒也沒和他過多糾結那個所謂「非禮勿碰」的問題,不知為什麼,在她的心底,對這個男人總有一絲暗湧的熟悉,她有時也偷偷去打量他,根本就是陌生的一張臉,她不認識他,但是為何總有個聲音在腦子裡說著熟悉。
她應該和他熟識麼?
踩著落葉鋪就的山路,遠遠望去四面青山迤邐,蜿蜒靈秀,相獨夏指了指遠處最高的一道山峰:「那個就是分水嶺,過了分水嶺,就是南疆,我帶你去那裡找大夫,一定可以醫好你的病。」
紅井笑了笑:「我又沒病。」
相獨夏亦笑了,她不過是忘了些事情,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反正他也不是一次兩次的被這個女人忘記。
「但是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我不記得我認識你,可是卻還記得兩個人名字。」紅井頓了頓,似陷入沉思,「一個是沐暗塵,我好像和他約好過什麼,一個叫白龍。」
「但是這個沐暗塵我記得是紅色的,白龍就沒有印象,或許是個女子,是我以前的朋友……」
紅井轉眸看向相獨夏:「白龍是誰?」
「你就是白龍。」男人的眸光微沉,她不記得他,也不記得自己,但卻沒忘記另一個男人。
「我?」紅井挑眉,「我不是紅井麼?」
思忖片刻又覺得哪裡不對:「你肯定沒和我說實話。」
「白龍。」正要接著說些什麼,紅井卻聽得他聲音低啞,緊接著他突然伸手,扯過自己,狠狠地按進懷中。
就想要這樣抱著她,忽略掉世間。
林間草木的香氣醉人,但都不如他的話語,他輕輕地一遍又一遍地念著那個名字。
白龍。
紅井頭腦空白,這個名字她記得,但是不記得這個是自己。
相獨夏的懷抱錮的太緊,勒的她手臂生疼,紅井掙了掙,他卻始終不放手,抱著她卻在喊另外一個名字,一遍一遍,每一次的輕喚都像是刀子,紅井急了,他怎可以這樣?
她不要這樣的-羞-辱!
她只是自己,也只能是自己,她永遠都不會成為任何人的替身。
「混蛋相獨夏!你放開我!我不是白龍!」
胸前又是她毫不留情地一推。
相獨夏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緩緩放開了手。
「我討厭你透過我,去看另一個人,我討厭你!」
「我沒有,你是白龍。」一時間腦子也亂了,相獨夏不知道怎樣去解釋,話說的前言不對後語,「是我妻子。」
「你妻子?那你老婆還真是多!」紅井諷他道,說完轉身就要走,腳步卻有些慌亂,踩在碎石上,差點沒穩住。
「阿井。」相獨夏伸手就要去扶,被紅井一記歷眸看過來,他怕她為了躲開自己而摔到,便只好改變了初衷,兩隻手隨即乖乖舉起,做投降狀,「好,好,我不碰你。」
腳步往後退了退,相獨夏極力的表明自己並無傷害她的意思。
他一個妖王,竟然喪-權-辱-國到了如此地步,相獨夏欲哭無淚了,這個女人明明就是白龍轉生,千百年以前就是他的女人,如今她居然把自己當成洪水猛獸,動不動就連推帶打的,這叫他情何以堪!
遠離開紅井兩三步的距離,笑容中有些討好的意味:「你在這原地別動,等我一下。」
紅井不去回話,心中更是堅定了要離開他的想法。
沐暗塵,她記得這個人,好像還有些片段,紅色的頭髮,她燒了這樣的一根頭髮,紅井納悶,為什麼她要燒了這頭髮呢?完全想不起來自己這種做法的因由。
越是去想,腦子就越亂。
相獨夏的身影已走的遠了。
紅井有些猶豫,自己是不是該向著反方向,遠離他的方向離開,可是這裡山連山的,她根本搞不清楚東南西北的基本方位在哪裡,抬眸看看天色,黃昏已近,他們出來的時候,其實就已經不早了。
天很快就會黑下來,如果她這時離開,會不會半路上遇到危險?
紅井遲疑著,但是她就是很想離開相獨夏,也說不出來為什麼,思緒裡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話:我希望有一天,你能自己想起來,不要總是透過我,在看另一個人。
這句話是誰說的?
透過我去看另一個人,剛才她不也是脫口而出過麼?
以前她自己說的?還是以前,相獨夏就透過她,去看另一個人。
紅井甩了甩頭,不願再想。
天邊的夕陽給青山渲染出火一般艷紅的顏色,絳紅濃烈,紅井不禁伸出手掌,遮在眼前去看那太陽,夕陽就將她的手心也映得紅彤彤的。
「鴉神。」輕輕地自言自語。
古青青不是說,鴉神就是日神,賜予人們光明和希望,這一點紅井記得,她從書上看到過,傳說太陽之中有一隻三隻腳的烏鴉,那便是太陽神,人們在形容太陽的時候,也常用「金烏」這個詞。
今天其實不是鴉神的生辰,紅井暗自想著,今天其實是鴉神的忌日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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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毛沒有留言,難道沒人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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