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出了雲隱鎮,她就沒好好的休息過,這會子沾了枕頭,她哪還有多餘的精神。
相獨夏冰冷的臉上難得見了抹笑容,多少天來的風餐露宿,他更擔心紅井的身體會吃不消,雖然她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精神頭十足,但是這副身體畢竟是個人類,是會有疲勞限度的。
他又怎麼會選在這種時候欺負她。
看紅井差不多睡得熟了,相獨夏才替她將被子往上抻了抻蓋好,轉眸的瞬間,屋外隱約有道人影閃過,他看的清晰,卻也不動聲色。
屋頂上還有一個,他早就感知到了。
似過去了很久的時間,屋外的人影依舊沒有離去的意思,徘徊不覺,藉著外面的月光,依稀可見那道人影,身形似個女子,相獨夏無奈,只得輕輕地走過去,悄無聲息地推開了門。
月光下,女子一身白衣站在院落中,格外的顯眼,相獨夏早便猜到了會是她,住在隔壁屋子裡的納蘭辛。
「納蘭姑娘可是有事?」他開口問了聲。
白衣女子轉眸,她那雙似曾相識的眉眼裡隱含著倉皇的神色,納蘭辛慌張地伸手,中指豎在嘴邊,比出一個「噤聲」的手勢來:「相公子,方纔我屋子門外有人。」
「我聽得清楚,那人在我屋外停留了好一會,我趕出來看時,卻又不見了蹤影。」納蘭辛說著環顧四周,「這裡該不會是黑店吧?」
「君九溯就在附近。」
「她!」聞言,納蘭辛面上露出驚詫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納蘭辛默默頷首,「要說她找到咱們的行蹤,卻在不奇怪。」
「納蘭姑娘此話怎說?」
「相公子,我聽紅井姑娘說,你們也準備去秋遲國,若真如此的話,豫靈鎮不宜久留,相公子可知道魔斗大會的事情?」
相獨夏頷首:「所知不多,我與妻子皆是從北方來的,從未到過南疆。」
納蘭辛目光落在相獨夏臉上,心緒複雜,而又極快地掠過。
她垂了眸子,濃密的睫毛輕顫如蝶翼:「魔斗大會每三年一次,每次皆會吸引來大量優秀的幻術師,然而幾乎每一次,勝出的魁首皆出自君家,豫靈鎮上的君家,世代修習幻術,在大陸上早已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可以說,君家是幻術界真正的王者。」
「誰知最近兩屆,君家的王者地位漸漸不保,連續兩屆被遠在北方的佟家奪走魁首之位,上一屆更是離譜,君家的人甚至未獲得最終決鬥的資格,即被淘汰,上一屆的魁首便是被一個會御使火元素的佟家女子奪得。」
那個女人,就是佟青霧的姐姐,百年難遇的天才佟傾蝶。
「所以,相公子,豫靈鎮是君家的勢力範圍,偏也是去往秋遲國的必經之路,在這裡君家眼線多勢力大,確實不宜久留。」
「哈哈!」女人張狂的笑聲傳來,「納蘭辛,你未免也太有心機了吧,想讓這位公子護著你去秋遲國,直說不就完了。」
說話間,衣袂翻飛,一抹紅色自屋頂上躍下來,君九溯穩住了腳步,就正好站在相獨夏和納蘭辛之間。
「躲了那麼久,捨得下來了。」嘴角彎出抹譏笑,「如果在下明早發現納蘭姑娘有任何傷口,那你整個君家就等著從赤息大陸的歷史上消失吧。」
「相公子。」納蘭辛心底升起一絲欣喜,她沒料到這位冷厲的公子居然為了她而說出這種威脅的話來。
儘管知道君家實力強大,他做不到話中說的那樣,但是心中還是驚喜不已。
「口氣真大。」君九溯嬌笑一聲,「原來你和這女人還有這層關係,我還以為公子很專情呢。」
「君九溯你少胡言亂語!」納蘭辛小臉登時就紅了,她是對這位相公子有些漪思,但是看到他這般對待紅井,她的心思是絕對不敢表露出來的,如今被君九溯這樣一說,本就心虛,此時更是意亂心急。
紅井在床榻上睡著,屋外隱約的吵鬧聲鬧得她睡不安穩,好像有什麼人就在她耳朵邊上說話一般,悉悉索索的,聲音不斷,紅井擰了擰眉頭,迷糊之間翻了個身,手落在空出的半邊床榻上,紅井慵懶地伸了伸腿。
猛然想起什麼來,紅井「唰」地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身邊空無一人,床榻上只剩下她自己。
小瞳呢?
紅井揉了揉眉頭,睡了一會便被吵醒,她的頭有些疼,這些天確實休息的不好,紅井轉頭,想看看天色,現在是幾更天了。
目光落在門上,透過薄薄的一層素紙,依稀可見人的影子晃動,頎長的身形看上去除了相獨夏還能有誰,只是他身邊似乎還有別的人,他們正在說著些什麼。
吵死了,紅井皺眉,看天色夜深露重的,相獨夏這是又搞什麼啊!
紅井沒好氣的起身,幾步走到門邊,推開門看也沒看就開口道:「小瞳你安靜點!我頭很疼!」
三個人,六雙眼睛,瞬間齊刷刷地轉向,衝著紅井看了過來。
出現在眼前的君九溯和納蘭辛頓時讓紅井的困意消退掉一大半,紅井呆愣當場,腦子轉了半天,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她才睡下一會的功夫,這兩位女人就在她房門外到齊了,納蘭辛還好說,畢竟她就在隔壁,君九溯是如何找到她們的行跡的?
「你們……」
相獨夏眉眼中浮現出一絲不悅,隨手對著門外的兩個女人一揮手:「兩位是否可以離去。」
他走到紅井身邊,伸手就要扶她進屋去,紅井下意識地便要握住相獨夏的手臂,眼光不經意間,竟見一條青綠色的蛇正纏繞在男人的手腕上,那條蛇足有兩個拇指一般粗細,身子纏在相獨夏的腕子上,還在沿著手臂向上爬來。
它高昂著頭,蛇頭衝著紅井,鮮紅的蛇信子正一吞一吐地,發出「嘶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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