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出發點一直很純良好麼。
他不過是怕這其中隱藏著陌凋零的人,畢竟現在踏月的預言已經被揭開,而他還有三魂沒有回歸,陌凋零絕不可能放過紅井,這都是事實啊。
「我有青空呢。」紅井不依不饒,「我有七個式神了!我不需要誰保護!」
相獨夏覺得自己的耐性都要被面前這女人給耗盡了,也不去管紅井的糾纏,直接打橫抱起紅井,一腳踢開了房門。
再這樣下去,這客店裡的夥計非要把他真的當成壞蛋惡賊不可了。
隨手一揮,一陣風過,房門就被這陣風吹得合上了。
「你在哪裡我都會在哪裡。」相獨夏將紅井放下,隨後指了指她肩膀上的那朵蓮花。
紅井頓時就洩了一半的氣焰。
蓮花印記。
相獨夏的本體就是一朵藍色蓮花。
她要躲開他,可是又能躲到哪裡去。
「那我不困了,我出去曬月亮可以吧。」
相獨夏無所謂地攤手:「打得過本王,姑娘隨意。」
「別用本王這個詞。」
「那打得過為夫,姑娘隨意。」
「打就打!」
開玩笑啊!她紅井會打不過這個該死的相獨夏麼!要知道她的七個式神哪一個不是靈力強大的妖獸,相獨夏有什麼?御使元素的能力?一個息瓔就足以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做威武蕩漾!
紅井廢話也不多說,揚手就要劃召喚法陣,倏然間渾身一僵,她的手還保持著舉起的狀態,卻再也動彈不得。
就跟中了邪一樣,彷彿被誰施了定身術。
相獨夏依靠在門邊,雙手環胸,神色安逸,正偏頭看著她。
他絕艷如玉的面容映了屋中的燭火,更顯得艷美,額上的藍石似幽暗的海水,更像是瑰麗的天空,將人世間的一切色彩都抹殺成黑與白。
妖孽。
妖異的藍色蓮花。
「你……對我做了什麼?」紅井發現自己像被點穴一般,一動也動不了,現在別說是打架鬥毆了,她連逃生的能力都沒有了。
「你第一天遇到我的時候,不就是在這招上吃的虧。」相獨夏瞇眸,一派安閒的神情。
紅井只覺得內心中很純良的那部分,此刻正在華麗麗地坍塌。
第一天遇到這妖孽的時候,是在佟家的柴房裡,她打破了琥珀之瞳,然後就是這樣,渾身猶如-麻-痺-了一般,一動不得,在之後就發生了某些少兒不宜的場景。
她就在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情況下被這位妖王大人給吃-干-抹-淨。
「相獨夏!」
「還打麼?」
「相獨夏!」
「我放了你,你就乖乖地到床上去睡覺,這樣或許我會考慮讓你明天能正常的從這間屋子裡走出去。」
「太卑-鄙了!」
「無毒不為夫。」
結果自然是,紅井完敗。
紅井老老實實地躺到床榻的最裡面,緊緊地貼著牆壁,留給其身後的妖王同學十分華麗的一個後背,相獨夏心裡好笑,卻也不表現出來,抬手一揮,桌上的蠟燭便熄滅了,屋子頃刻陷入一片黑暗。
他就在紅井的身旁躺了下來。
彼此的氣息如此接近,紅井的心裡便又開始了糾結。
只是怎麼好像,在意的一直都是她一個人?
紅井試著細聽身旁的動靜,男人的呼吸平穩,屋子裡一片黑暗,她又不敢轉身過去看一眼相獨夏的表情,紅井開始覺得,胡思亂想的那個人或許始終是她自己。
是她想的太多了。
這種感覺,這一種奇怪的在意,會不會是自己喜歡上了相獨夏。
確實,紅井努力地想著這一段時間中發生的事情,好像她對相獨夏總是有一種依賴。
她來到赤息這裡,分別認識了很多的人,對於陌凋零,她似從不上心,而沐暗塵就像夥伴一樣,打架惹事必不可少,她希望沐暗塵能過的自由,所以故意沒同他完成什麼契約,一切都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儘管沐暗塵守在她的身後,但是相獨夏卻留在了她的身旁。
胡思亂想,越想越亂。
難道自己也對這位「妖王大人」發花癡?雖然他這張臉的確能顛倒眾生,除了「漂亮」之外,根本沒有詞彙形容,還有那顆藍寶石,驚色艷絕,紅井不禁動了動,垂眸去看自己頸上掛著的同樣的藍寶石項鏈,它正幽幽的散發著光芒。
陸離閣裡,葉空凌曾說,這顆藍寶石幫助了她盲眼的偽裝,就是因為相獨夏在上面動了手腳,所以在外人看來,她才是一副眼疾的模樣。
他的靈力治好了她的眼睛,卻又用小手段幫她偽裝瞎子,就像白天的街市上,她摔到了膝蓋,而他卻在眾人的眼光中,幫她治傷口。
她以前一個人在西崑崙獨來獨往,似乎從未有一個人這樣的對待自己。
在這樣下去,自己真的會喜歡上相獨夏了!
可是白龍呢?
才想著,眼前又莫名地閃現過女子那一襲白衣的身影,紅井總是能在腦子中那些一閃而過的思緒中看到她,白龍,陸離閣內,水沉木雕像上的那一張臉。
她是不是應該幫助相獨夏找回五魂,然後看著他去找回白龍的轉世。
亂七八糟!
紅井狠狠地閉了閉眼,心說「趕緊睡覺」,這裡的事情都同她沒關係,她還不如去想想怎麼回到西崑崙才是重要。
「你再不睡……」背後傳來相獨夏的聲音。
「好啦!我睡了!」紅井連忙回了一句。
做什麼欺負她呢?根本就是相獨夏他腹黑,存心故意的,她才不相信陌凋零的人會追到這裡來呢。
不過人說神經粗,沒辦法,這也確實是形容紅井最貼切的用詞,她糾結了半天,又琢磨了半天,結果進入睡眠狀態的用時卻出其意料的少,或許是這一段時間以來,連續的戰鬥,接二連三的事情實在令紅井身體疲憊。
自從出了雲隱鎮,她就沒好好的休息過,這會子沾了枕頭,她哪還有多餘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