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作出什麼花了?」習慣了。據他多年來的觀察,這女人壓根就不是那省油的燈。
「我煩他。」
「呵,」郎釋桓沉沉冷笑,帶著明顯的嘲諷與挖苦,「你早幹什麼去了?我能替你肚兒裡那孩子啐你一臉花露水麼?」
「不能——」轉頭對上他輕蔑目光,「你沒資格!」
心裡窩火,暗暗咬著牙根,「是是是,您說的沒錯。怨我不知深淺,我又不是孩子他爹,的確沒這資格。」
淡然輕笑,幽幽輕歎道,「呵,回家好好伺候你女朋友吧。不就是流個產,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眉心赫然一緊,「你TM流幾個了?張嘴就來,臊不臊得慌啊?」
面無表情,「沒覺得。」
打量著對方鎮定自若的神色,指了指那堪與城牆拐角相媲美的厚臉皮,「你那是特殊材料製成的。」
「呵,不好意思啊,天生缺乏道德觀念!本人一來到這個世界上就屬於『違章建築』。有本事就把我拆遷了,重新規劃規劃,看看能不能改個『高級別墅』什麼的。」
淡淡一撇嘴角,「你那地兒就好好荒著吧,拆你那樓,操不起那心……」
沒有反駁,忽然換了話題,「五一結婚別忘了給我發喜帖啊。人不到禮到,剛好還你個人情。悶頭轉動著無名指上的鑽戒。
被人一刀插中軟肋,顧不得前方的司機,上馬就爆粗口,「結TMB!別人馬面我幾句也就算了,你在這兒裝什麼JB燈呢?」
赫然挺直了腰桿,半張著嘴巴,一臉嫌惡地指著他的鼻尖,「哎,姓郎的。這才幾天不見,你咋就變成這樣了?以前咱那嘴爛是爛點,可是咱不罵人吶。這會兒你這嘴咋這麼髒呢?哪像個受過高等教育的?」
「受過高等教育就不能拉屎放屁了?受過高等教育就非得罵你母親的噓噓?爺不高興就是不高興!要裝B那得分跟誰在一起。被窩裡看《金瓶梅》還整得跟學術研究似的,那得是『淫民大學』出來的,我這種三流地區三流學校的三流學歷跟人家沒法比。」
靈魂出竅,完全沒有心情聽他臭屁。愣了幾秒,雙眼赫然一亮,轉身扯著對方的衣袖嚷嚷道,「我忽然有點餓了,想來碗兒紅燒肉。最好再放點梅菜,再加個蛋炒飯……」
「這話你一會兒留著跟顏如玉說。」他可沒義務伺候別人的老婆孩子。
「飯店的不好吃,我就想吃你做的。」唧唧歪歪,不依不饒地搖晃著他的身體。
厭倦地晃著腦袋,「卓芙蓉,你別逼我行不行?」
「不是逼,是求你。」貼在他身上哼唧道。
「有完沒完?你別撩草我?」甩開晃得人眼暈的小手,凶巴巴地與她劃清界限。
圓滾滾的胸器摩挲著他的手臂,湊近耳邊問道,「是不是一個女人大了肚子,男人對她就沒有一點感覺了?」
「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本人未滿十八歲,你甭毒害我!」煩躁地推開貼上前來的身體,直言不諱地拒絕道,「趕緊把孩子做了,找個不知道你前科的男人好好過日子。我這人色是色,但也不至於逮著一個算一個。咱們倆不可能再有下文了,這輩子的緣分就到這兒了。聽我一句話:趁早甭費這勁了!」
小臉赫然一沉,狠狠推開他,轉向一邊,「你不喜歡我。你從來就沒喜歡過我!嘴上說得天花亂墜都是假的。一個人若是還有理智,那只能說明他根本就不愛。」
「隨你怎麼說。也可能以前愛,現在不愛了。」心涼了,就這麼回事。男人的熱情只有一次,用完就沒了。
「以前愛,現在不愛,那是真愛麼?」疑惑地打量著對方,「在這一點上我羨慕顏姐,琛哥對她那才叫愛呢!」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只有你才有尊嚴、驕傲是吧?好了,我沒話說了,抱著你的尊嚴和驕傲過一輩子吧!我之前有點在乎這孩子……現在,不在乎了……」趁著紅燈推門下了車,無視對面急速行駛的車輛,橫衝直撞地穿過混亂擁堵的路口。忽然發現自己變了,放在從前她會哭,而此時,居然連一滴眼淚都沒有。
身後忽然響起暴躁的咒罵,只覺得手臂快被一路追來的死男人捏碎了。冰封的心湖化作一池溫柔的春水脹滿了麻木了淚腺,不是心痛,是感動。
愛情還在那裡,他們倆緣分未盡……
「找死麼,你紅燈下車?前面有攝像頭你看不著麼?卓芙蓉,我發現你越來越不是個東西了!甩車門給誰看?你是摔人家司機還是摔我呢?讓別人看我笑話有意思麼?你想死是你的事兒,我還得靠這張臉活著呢!」
遙望著撇下兩人揚長而去的奔馳車,得知對方已提前安頓司機下班兒。任對方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未曾辯解,可憐巴巴地抹著眼淚。
「沒工夫陪你跟這兒耗著!要不是答應了顏如玉替她照顧你,我早把你扔這兒閃人了!」
鱉著小嘴與他對視半秒,突然張開雙臂撲進他懷裡。十指交叉,緊緊圈著他的腰身,蠻不講理地賴在他懷裡,撒潑似的念叨,「我不管——我要吃紅燒肉!你就得給我做,必須給我做,你不給我做我們娘倆就死給你看!」
「卓芙蓉——」忍無可忍,彷彿害怕對方會QJ他似的。威逼無效,皺巴著一張死人臉,苦苦央求道,「放手……你先放開……大街上,看把人嚇著!」
「不放!就不放!我是孕婦,有本事你就使勁兒推我!」
手足無措,無可奈何地長歎一聲,「行行行,你牛!你是我奶奶,我祖宗,你挺著個肚子有功了!好吧,你放手,我今兒就滿足你這個冒昧的請求。最後一次,最後一次你給我聽清楚了:姓卓的,我對你真是夠夠的了,你真是一點念想都不給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