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紅塵擺渡者 醫得了病 醫不了命
    郎釋桓高舉著金黃酥軟的炸魚排廣場邊的從小吃攤上屁顛屁顛地跑了回來,稀里嘩啦地揭開了裹著美味的塑料袋,大咧咧地說道,「趁熱吃。一會兒回你家,還是去我那兒?」

    卓芙蓉接過魚排,表情誇張地咬了一口,不住的點頭,抹了抹嘴,答非所問,「不錯,是比我家門口那的好吃。你啥時候發現這家的?」深感倆人臭味相投,不折不扣的倆吃貨。彼此都堅信真正的美味絕不在五星級大飯店裡,有食神的「黯然銷魂飯」為證。

    「吃飯是小事,睡覺乃大事。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說正事!」說說而已,受不了美味的誘惑,咬了口魚排嘎吱嘎吱的大嚼起來。

    抽出紙巾,抹了抹嘴,「去醫院啊!你還沒辦出院手續呢,你是病人啊,我可不敢把你拐帶了。」

    狠狠一拍腦門,「額滴神,還想這事呢!我替我媽給你賠不是了,把這頁翻過去不行嗎?」

    「你媽說的對啊!我贊同你媽的說法,本著為你認真負責的態度,送你回醫院。」

    「扯!」不屑地嗤之以鼻,「你到提醒我了,明兒我得把出院手續辦了。這兩天純屬撞邪了,我,聶琛,加上顏如玉,排著隊地為祖國的醫療事業做貢獻。早知道我就學醫了,那錢咋那麼好掙?在處方單上隨便劃拉幾條牛頭馬面才認得出的『鬼畫符』,計算機卡卡一打就是成千成萬。」

    「要是治得好也行,花大價錢的多半是治不好的病。還是秦可卿姐姐想得開啊,『醫得了病,醫不了命』。小病不用治,大病治不了。我這種三保沒一保的人,就需要這種豁達的心態。得了小病去藥房買點要,得了大病就安然等著往生,只當為生態平衡做貢獻了唄。」

    「有醫保比你更慷慨,為世界醫學發展做貢獻唄——活體試驗品。」三兩口吃完了魚排,隔著兩米遠的距離將竹籤投進了垃圾箱,「安樂死是終極的享受,不是咱這種小人物能享受的服務。你們都安樂死了,上哪兒總結那麼多臨床案例?你一個人多遭個把月罪,換來無數患者起死回生,那是多麼崇高偉大的精神啊!」

    「問題是,我都大施無畏到把自己當『小白鼠』了,不跟醫院倒要錢就不錯了,幹嘛還要給他錢呢?」

    裝模作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開示到,「小同志,科研攻關需要經費啊!您連命都捐了,還要錢幹嘛?留著您也帶不走,屁大點遺產還惹得後人為繼承權打官司。錢這東西就像水一樣,一點沒有會渴死,太多了會被淹死啊。」

    「謝謝,我沒那麼高的覺悟。我卓芙蓉骨子裡就是一農民,我寧可省下,給我的兒子女兒留下。」走向垃圾箱,將光溜溜的竹籤扔進了「不可回收」一欄。從書包裡掏出礦泉水,淺淺抿了一口,「一個人錢多得足以養活自己的時候,才可能捨錢。我自己都不夠花呢,捨?」

    「你不是捨了麼?」得意一笑,攬上肩膀,「嘿嘿,接濟我。」

    無奈地長歎一聲,圈著他的腰身,仰望著被燈光模糊的星空,「說真的,我心裡一點底都沒有,患得患失的。我希望自己能像顏姐那樣,不去計較所得,可我害怕我做不到。如果有一天,你又喜歡上別的女人了,我怕我會瘋掉……」

    「呵呵,就我這沒房沒車沒編製的無業遊民,別的女人也不要我啊?」

    「要是哪天走了狗屎運,發大財了呢?」

    「你看我像麼?我都不敢想,我這輩子還有中六合彩的運氣。」雙眼微瞇,半真半假地說道,「要是真有那麼一天,就在你們村裡批塊地,再蓋它一排大瓦房,把你爹媽接進去一住。」

    沉默了兩秒,無可奈何地哼笑出聲,「死東西,你還真知道我想什麼,真話也好,假話也罷,一哄就哄到我心裡去了。」幽幽輕歎,「要真能那樣,你就算包個『二奶』我也認了。」

    「真話假話?」壞壞地一挑眉。

    「嘻嘻,說說而已。你要是有了別的女人,我立馬跟你離婚!賬單我從現在就給你攢著,咱們秋後算賬!」

    一臉苦悶,癟嘴哀歎道,「唉,還是顏如玉大方啊!辛辛苦苦替聶琛攢下了一筆家業,一毛錢都沒要就在離婚證書上簽字了。」腳下一彈,坐上了路邊的護欄,「有時候,我就想,那姓聶的上輩子幹什麼好事兒了,哪來那麼大的福報呢?」

    提起聶琛,憤憤不平地撇了撇嘴角,「不是業報嗎?至少聶琛是這麼認為的,不然也不會鬧著跟顏姐離婚。動不動就咬嚼那林晚生怎麼怎麼不好,我和顏姐落在壞人手裡,要是沒那『鳥人』,靠他能行麼?說不定你們倆提著贖金贖人的時候也被付老三幹掉了!」

    「彥虎他……」

    「死了。」霎時覺得週身發冷,雙臂交叉緊抱著胳膊肘,「讓人拉出去埋了,也可能,被活埋了……」

    赫然一驚,狠嚥了一口吐沫,壓低嗓音問道,「不是吧——有什麼深仇大恨啊?」百度新聞裡每天死傷無數,原以為自己對於死亡已經麻木不仁了。眼下看,並非那麼回事,聽到身邊人慘死的消息,還是忍不住脊背發麻。

    女人神情有些恍惚,下意識地左顧右盼,「快別說這個了,我毛都紮起來了!脫險之後,我本來應該去報警的,要是能替死者做點什麼,我心裡也能好過一點。可那『鳥人』偏偏把剩下的事兒一手包攬了。弄得我這心裡沒著沒落的,總覺得對不起那死鬼似的。」

    「彥虎可是在你家樓下出事的……」如果猜得不錯,警察很快就會找她和顏如玉瞭解情況。

    言者說的是陽間的事兒,聽者偏往陰間想,皺巴著小臉狠狠給了他一拳,「死東西!你別嚇我行不行啊?弄得我都不敢回家了!人死了還沒出頭七呢,半夜裡不會回來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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