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黑奴」成了美國總統,一個剛強的怨婦就任國務卿。2009年,果然是牛氣沖天啊!
星條旗下,奧巴馬童鞋那張英氣逼人的黑臉頻頻出鏡,看多了不免讓人有些頭疼。沒有女人,沒有電話,郎釋桓的世界終於安靜了下來,宛如一潭死水——
窒息了,快要窒息了……
眼看到了年根兒,公司裡人心惶惶,上班也上不到心上。越是這個時候越需要領導親自坐鎮,他要是偷懶曠工,員工一準得放羊。
懶洋洋地爬出了被窩,懶洋洋地梳洗捯飭,懶洋洋地換了頻道,時不時瞄兩眼《喜羊羊和灰太狼》。
「牛氣沖天!」一進公司就遭遇了時下最時髦的牛角手勢,雙手握拳,挑起大拇指。
「牛氣沖天!」郎總經理瀟灑地還了個禮,不同的是雙手的位置比較靠下,酷版,典型周傑倫的范兒。
「郎總,您的EMS。」通訊部的美女骨幹第一時間將剛剛收到的快遞放在了辦公桌上。
郎釋桓瞄了眼鼓鼓囊囊的藍色大信封,實在想不到誰會給他發快遞。不是哪個神仙姐姐暗戀他吧,藉著過年的機會向他大獻慇勤。
事實上,他的女人脈好像徹底斷了。胡苡萌關機,蘇敏敏關機,卓芙蓉始終無人接聽,後來,居然也關機了……
急不可耐地拆開信封,果然有大驚喜。哪個富婆想包養他吧?居然有一張儲蓄卡。接下來是兩個精緻的藍絨錦盒,出手真闊氣啊!
欣然開啟錦盒,得意的笑容霎時僵住了——
艷紅的佛珠;手鐲……
記起某人好像說過,她要離開的時候,會把這些都還給他的。
這信用卡呢?
是她欠他的那些錢吧。
突然之間,她哪兒來得這麼多錢。見鬼!他忘了,人家的現任男友是家財萬貫的蔣公子啊,萬數塊錢在人家眼裡還叫錢麼?
然而,情意就這麼斷了,因緣就這麼斷了,這輩子,或許再也見不到她了……
鼻翼莫名發酸,抿著嘴唇,還是感覺到眼圈變得濕潤而溫暖。狠狠揉了一把臉,倒吸了一口涼氣。靈魂,隱隱抽搐著,遊蕩在虛空中,久久落不了地……
一整天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完全找不到工作的情緒。好容易熬到了下午三點半,終於還是克制不住惴惴不安的心情,決定去「了緣堂」問個究竟。
唐突推門,撞響了門楣上的銀鈴。掀起珠簾的時候,不免有些失望——
她不在,只有顏如玉。
「嫂子,小卓呢?」收拾起凌亂的心情,揚起一貫春光燦爛的笑臉。
「放假了。」不冷不熱。
「去台灣了?」
「沒有吧。」
「我一大早收到她一封快遞,把我之前送她的東西都退給我了。」扯了個蒲團坐了下來,逕自倒了杯茶,「我還以為她跟蔣茗梵走了呢。路過,想起問一句。」
「好啊,退得好。」懶得抬頭,繼續穿她的珠子,「從今往後你不要再來找她了,如果你滿足不了她的期許,乾脆離她遠一點。」
無奈嗤笑,「做不了夫妻,做個朋友不行嗎?你們這些女人啊,真小氣!」
「人生苦短,值得我們愛的人很多。一個不行就再換一個,沒空陪你曖昧!」抬眼注視著那張雲淡風輕的臉,「桓子,你心痛麼?」
聳了聳肩,微嘟著嘴,「還好。」
「知道為什麼嗎?你被芙蓉慣壞了。如果分了手依舊是朋友,那分手還有什麼意義?她就在那裡,你想要的時候隨時可以回來取,你體會不到什麼是失去,所以才不疼不癢的。」放下手裡的多寶珠串,逕自斟了杯茶,「如果我是芙蓉,早就放棄了。她傻,她一直在幻想。她心太軟,她捨不得,她毫無原則的容忍,所以你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眼中莫名有淚,起身望向窗外,「她不懂,假如愛一個人,就放他走。他若能回來找你,就永遠屬於你;他若不回來,那根本就不是你的。」
笑,笑得極其難看,依舊笑得出來,「呵,這次,她好像真的放下了。該還的都還了,斷了所有的念想。」
顏如玉轉頭輕笑,「呵呵,你還有幻想……你傲慢,因為你把她看透了。只要你揮一揮手,她就會向從前一樣,歡天喜地的衝進你懷裡。是的,你太瞭解芙蓉了,她就是這樣的。然而,一切有為法,皆是眾緣和合。世間與她有緣的人,絕不只你一個。不是蔣茗梵也會是別人,到那個時候,但願你能像現在這麼灑脫。」
「你是說?」對方分明是看出了什麼,可話到嘴邊,只說出了一半。
「你好像已經錯過她了……」此時,顏如玉也很想知道,是什麼人給了卓芙蓉那張卡。不會是蔣茗梵吧?出事之後,小丫頭身無分文,根本就沒回過家。初戀情人闖進家裡拉著她殉情,她該瞞著蔣茗梵才對呀。
大病初癒,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清晨才進門的「柳下惠」還在隔壁呼呼大睡,「黑社會」的日子好像都是晝夜倒轉的。
卓芙蓉坐在小床上長長伸了個懶腰,躡手躡腳地推開房門。拾起沙發上酒氣熏天的衣服,隨手丟進了洗衣機。
出了那天的狀況,兩人再見面難免有些尷尬。相對無話,對方只是按時把藥或者方便面留在茶几上,索性連她的房間都不進了。
前天晚上,她終於鼓起勇氣跟對方開口借錢,一個人的時候翻了翻日曆,打算借二百塊盤纏回老家過年。誰知那傢伙連話都等不到她說完,就在茶几上留下一張儲蓄卡,隨口報出簡單的密碼,囑咐她買幾套像樣的衣裳,剩下的錢喜歡啥買啥。看她的眼神就像見了鬼一樣,不容她推辭,隨口敷衍了幾句就離開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