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
郎釋桓放下電話就看到了接應在高速路口的帕薩特,在燈紅酒綠的大街上繞了幾個彎,在一間霓虹閃爍的歌城門外停了下來。
前車的斯文小生一下車就綻開了春光燦爛的笑容,迎上前來拍著肩膀寒暄到,「呵呵,有幾年沒見啦。怎麼著,大明宮呆膩了也混進紫禁城了?」低頭往車上瞄了一眼,揚起一張猥褻的笑臉,「車上那小妞不錯,老家帶來的還是到了地方才聯繫的?嘿嘿,擔心兄弟不好好招待你?」
郎某人淡淡回眸,笑容變態至極,「早知道我就不花這冤枉錢了,來前才聯繫上的。」招了招手,示意車上女人下車,隨即跟前車下來的幾個男人一一握了握手,「你好你好……走走走,咱進去聊……」
卓芙蓉一進大門就解開厚實的棉衣,像只歡天喜地的花蝴蝶一樣挎著郎某人的手臂招搖過市。一抹豐腴在敞開的衣領下顛簸起伏,走過富麗堂皇的大廳格外引人注目。
習慣了逢場作戲的「花花公子」一副眼高於頂的輕蔑表情,彷彿在滿場的男賓面前炫耀著風情萬種的「戰利品」。
告別了前台點餐的「老同學」,跟著郎某人先一步進了包房,一剛落座,就像一根妖嬈的籐蔓般攀附在對方身上,「這地方貴嗎?」貼在耳邊打聽。
「還可以吧。」難得對方入戲的表演,若非如此,她很少這麼女人。滑下香肩的手穿過腋下攏起大半柔軟,低頭壓上粉嫩晶亮的唇瓣,「出來高興嗎?」
微微別過臉,羞答答地避開放肆的吻,「當然高興了,早就盼望著能出來見識一下了。也不是沒有機會,只是,人不對。」
目光淡淡掃過大屏幕上搔首弄姿的美女,笑容略顯尷尬,「呵呵,不自在吧?」
「還好吧,這地方看起來好像挺正規的。」揚起尖尖的下巴,下意識地瞄了眼門外。
「正規——」寵溺地撫過她的後腦,打量著清澈見底的眸子,「不把公的關起來,能把母的放出來麼?重口味的在後面呢,這幫鳥人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你得有個心理準備啊!」
一臉孩子氣,任性地捏著對方的鼻子,「看一個人的心術,要看他的眼神;看一個人的身價,要看他的對手;看一個人的底牌,要看他的朋友。」
忍不住長吁短歎,身子重重地嵌進沙發裡,「男人是一種矛盾的混合體,有應酬吧——煩;沒應酬吧——也煩。處在社交圈中是一種煩惱,而超脫出來簡直是一場悲劇。你不能融入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很快就把你遺忘了。你在圈子裡變得無足重輕,世界有沒有你都行。」
「地球離開誰都照樣轉,你這樣的人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無可奈何地皺起眉心,「但是,男人是需要存在感的……」回憶起剛剛逃回D城的時候,忽然間喪失了存在感,這個世界有沒有他都行,裙子、盤子、輪子、色子都成了過眼雲煙。滿心感慨,伸出雙臂索求一個擁抱,「抱抱——安慰安慰我這個受傷的孩子。」
妖嬈一笑,滿足了他一個溫暖的懷抱,放任微涼的鼻尖如一隻貪婪的蝶兒般,逡巡流連著呼之欲出的白皙。
男人微微抬眼,眸子裡竄動著慾望的火光,唇瓣微微擦過香頸,注視了她半秒,狠狠將她擁在懷中……
忽略了喧鬧而嘈雜的樂聲,世界忽然變得很靜很靜。貼著堅實的胸口靜靜聆聽著砰然有力的心跳,就像熊熊燃燒著的愛情……
包間的大門赫然推開,一群濃妝艷抹的「兔女郎」熱情洋溢地衝入氣氛鬱悶的包房。現場冷淡的氣氛霎時被女人們的燕舞鶯聲引燃,半死不活的男人們轉眼間好像打了雞血一樣……
郎釋桓始料未及,蹦蹦跳跳的「兔子」們一進包房就開始脫衣裳,懷裡的小丫頭霎時間面紅耳赤,緊皺著眉頭在他腰間狠狠掐了一把,咬牙切齒地咒罵到,「裸陪——玩兒得挺花花呀,沒看出來還有這點嗜好呢?往後滾遠遠的,跟你劃清界限了!」
郎釋桓滿心委屈,瞄了眼不遠處花紅柳綠的男人們,用力推拒著『暴虐成性』的小手,臉色有些倉皇,「說不帶你來,你非來;來了你又生氣。早知道這樣就該把你一個人留在賓館裡!」
「嫌我礙事了是吧?」嘟著小嘴,打量著焦躁不安的眸子,「大不了給你騰地方——甭攔著我,我現在就走!」話未說完,起身就往外走。
一把將她拉回身邊,連哄帶嚇,「你給我坐下!不鬧不行嗎?說什麼也得把今晚的戲唱完了。這黑燈瞎火的走什麼走?當心一出門讓人當雞領走了!」
隔著茶几的「老同學」彷彿看出郎釋桓和帶來的小妞有些擰巴,拎著酒瓶滿面堆笑地湊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小丫頭的另一側,「怎麼了美女?怎麼說著說著就惱了?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跟我說,你得把我兄弟陪好了。」
郎釋桓嘿嘿一笑,極力掩飾兩人之間的矛盾,揚手將一臉尷尬的小丫頭裹進懷裡,不給任何『鹹豬手』留下可乘之機,「沒事兒沒事兒,不發脾氣不使小性兒還叫女人嗎?剛才故意逗她,跟她鬧著玩兒呢。」低頭注視著餘怒未消的眸子,雙臂一緊,半真半假地呵斥道,「聽話,不許再鬧了!有事回去說,給我點面子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