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金氏總部最近的賓館住了下來,按照公司的協議價開了一個普通標間。人還沒來得及坐下喘口氣,郎釋桓的電話就念起經來。
接起電話,說得都是些不著邊際的話,夾雜著高一聲低一聲的怪笑。卓芙蓉由此判斷電話那頭絕非噓寒問暖的金大老闆。
「誰呀?」電話剛一掛斷,倒在對面床上的小丫頭就忍不住開口打聽。
「一個分到北京的同學,我早晨動身前給他打過電話,他估計我這會兒應該到了。」從背包裡掏出茶杯,心不在焉回答。
「晚上怎麼安排,你同學做東請吃飯啊?」這基本上是男人交往的既定程序,不論首都地方都是一樣的規矩。
「今天晚上一切就交給他了。」抿了口水,抬眼笑望著她,「我先陪你出去墊吧點,晚上等我回來夜宵,乖乖在房間裡等著,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眉頭赫然一緊,指著他鼻子叫囂道,「哎,姓郎的,什麼意思?帶我出去丟你人啊?」
一臉無辜,揚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唉,不是那個意思。男人們的PATTY,把你帶在身邊不方便!」
微張著小嘴,故作疑惑不解的樣子,「啥叫男人的PATTY啊?女人不能參加嗎?」
唉聲歎氣,有些難以啟齒,「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吃吃飯,找個會館坐坐。一堆大男人總不能幹坐著吧,叫幾個小姐陪著喝喝酒,唱唱歌也是正常的。」
「那麼正常為什麼不帶我?我不能跟你們一起唱歌?」
趕忙擺了擺手,「哎呀,風月場上放不下正經女人,你要是跟著,兄弟們都放不開了。」
「正經女人——」笑得風擺楊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呵呵,你看我像嗎?你不是早說我長得違章了嗎?就我這輕浮的長相,捯飭捯飭誰能把我當好人看?」
「不是吧,客串出場啊?」這招或許行,但是……
「姐有這方面潛質,上輩子保不準是風塵女子。」仰頭在鏡子裡端詳著自己妖裡妖氣的小臉,嬌嗔一笑,「唯一的麻煩是,出來時候沒帶衣裳——咳咳,適合坐台的衣裳……」
「你甭刺激我!你這一笑還真像窯子裡出來的。門還沒出就混我一套衣裳。我TM還犯賤,真想看看你換上套大尺度的衣服是啥模樣。」說著說著自覺血脈噴張,大咧咧地按了按高出寸許的褲襠。
「現在就去買衣裳?」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現在不行——」勾引著亢奮的目光移向下半身,「出不去門了。」一臉壞笑,捧起燥熱紅潤的小臉,「反正我今天晚上也豁出帶你出台了,你就別矜持了,報個價吧?」
「呵呵,跟你沒啥前途,我還是去三里屯站街吧。開公園打野炮,看著草地的綠色,冬天是白色的,太美了!」忽然想起林晚生說起的那個站街女,「比不了那月入八萬的,一個月賺兩三萬我就知足了。」
「要求不高,兩萬一個月。」咋也比那出去三天花兩萬的好養活。舌尖穿透柔軟的唇瓣,托起纖秀的下巴癡迷地吮吻。呼吸急速加劇,順勢將她壓倒在靠近窗口的小床上……
雙臂圈著他的脖子,呼吸斷斷續續,「呵,當了老總,這口氣就是不一樣啊……」
迫不及待地褪去她貼身的衣衫,「哥早說過,哥那時候是沒錢;哥一旦有了錢,比誰都大方……」
速戰速決結束了激烈的戰鬥,連口氣都來不及喘就拉著餘熱未消的小手下了樓。
在馬路對面的精品小店淘了一件適合混夜店的亮鑽低胸透視衫,下半截是短褲、黑絲襪,卓芙蓉藉著老闆的試衣間在臉上濃墨重彩地抹糊了一通,登上皮靴,急急忙忙衝向舉頭望明月的的男人。
郎釋桓忍著忍著,實在忍不住了,攬著對方的肩膀疾步出了店門,門都來不及關就撲哧一聲笑噴了,「嘿嘿,你可得跟緊點,搞不好半路有人跟你問價錢。」
「哈哈,這身裝扮專業吧?」掩口輕笑,玩味自嘲,「唉——我說我之前咋遇不上好人呢,進『了緣堂』之前,我一直都是這麼打扮的。」
「長一臉淫*相,再打扮個雞樣,還怪人家在你酒裡下藥?」想起賓館的那次意外,語調深沉地數落道,「出了事兒甭總說別人不好,反過來檢討檢討自己。蒼蠅不叮沒縫的蛋——壞人咋不搞別人偏偏搞你?」
卓芙蓉無奈地撇了撇嘴角,心裡明白:縱使別人有天大的過錯,自身也一定有問題。不願再提過去的糗事,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我不關心錢永康的動機,我關心你,你是怎麼想起勾搭我的?」
腦袋一歪,眨了眨眼睛,「聽真話聽假話?」
用力挽緊他的胳膊,「真話。快說,甭讓我著急。」
「好吧。說不好你可別惱啊。」長長打了個哈欠,呼吸了幾口冰冷的空氣,整個人頓時精神了不少,「我這人吧,其實挺挑剔的。可能是之前在美女堆兒裡待慣了,剛回來的時候,差點把我鬱悶死:滿大街的女人就沒一個能看的!好容易看上一個半個吧,還都TM是名花有主的。你以為我一大活人愛憋在家裡看片打飛機啊,我TM一動那心思就覺得自己吃虧了!」
「完了呢?」
「完了不就在男廁所碰上你了嗎?就你那違章的小樣,不是『援交』就是『二奶』。我一開始就沒把你當好人,心想,能聯繫就聯繫一把,總不能一直委屈我那『耗子』吧?後來,也不知怎麼就當真了。」一臉困惑,揚手摸了摸後腦勺,「也可能是你這傢伙太可恨了,沒見過你這麼水性楊花的,我老是忍不住想找茬刺激刺激你。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我就是想佔點便宜,心裡想著,對這種女人不值得動真情。誰知道處著處著發現根本不是那回事,其實你這人挺好的,有點缺心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