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請你……請你答應……跟我交往。」蔣茗梵窘得面紅耳赤,轉彎抹角大半天,終於憋出了一句。
女人的直覺是敏感的,卓芙蓉早料到蔣大帥哥要說這個。藉著午後暖黃的光線,打量了對方半晌,輕輕垂下眼簾,「茗梵,你覺得,可能嗎?」
「如今,台灣的生意人在內地討老婆不是什麼新鮮事,你還有什麼顧慮?」
「我……」毫無把握,緊緊抿著嘴唇,「你並不瞭解我的家庭……」
「你是說門第?」淡淡一笑,不以為然,「呵呵,我父母是很開明的。因為那段不為人知的舊傷,已經耽誤了這麼多年。如今,只要我肯結婚,即便是街邊的『檳榔西施』他們都會雙手贊成。」
輕輕搖了搖頭,以為出身造成的差距難以迴避,揚起調皮的小臉,「你是地主,我是農民。我們之間隔著不可逾越地階級仇恨。」
眉頭微微一皺,「什麼嘛!這都什麼年月了,簡直是莫名其妙嘛。」
「呵呵,當真了?」望著鬱悶的臉龐,彷彿逗弄著未成年的男孩子,「你啊,總是那麼缺乏幽默感。對什麼事都那麼認真,受不了你這種一板一眼的人。」
「感情和婚姻能拿來開玩笑嗎?我希望我們的交往是慎重的,正式的。如果相處愉快,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們就結婚。」
被對方的話觸動,暗暗咬著嘴唇,心裡竊竊私語:是啊,感情和婚姻能拿來開玩笑嗎?某人就是太隨便了,讓人沒有一點安全感。那樣的男人做朋友,做情人還可以,想要依靠終身恐怕不行……
「阿芙?」發現對方在魂遊太虛,揚起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
霎時回了魂,「呃,我在想你說的話。坦白的說,這份正式讓我很有壓力……」
「呵呵,憋了很久的話,好容易說出來了。你要是拒絕我會傷心。」上前一步,牽起攪動著披巾的小手,「阿芙,請你給我一個機會,答應跟我交往。」
四目相接,被他眼中深切的真誠感動,想要親近,似乎又難以親近。正要點頭,店門上的銀鈴忽然響了起來,推開店門的男人一時愣在那裡,直勾勾地望著攥在蔣大帥哥掌心裡的玉手……
卓芙蓉的小臉上霎時透出幾分倉惶,下意識地抽回小手,瞄了眼一動不動的郎釋桓,又看了看轉頭張望的男人,輕喚道,「茗梵……」
轉回身,無心面對「三人世界」的糾纏,小聲告辭,「有朋友來看你。我先走了,回頭再聯繫。」無奈於自己「與世無爭」的個性,每到這個時候都會選擇跳脫世外,如果當初他能當著哥哥的面表白自己,最終輸的未必是他。然而今天,他又一次當了逃兵,慘淡一笑——這就是性格吧。
郎釋桓揚起虛假的笑臉目送著擦肩而過的男人,嗅著令他反胃的檀香餘韻,故作熱情地寒暄道,「慢走啊。」撐起懶散的身體讓出了伴倚著的玻璃門,而珠光寶器的賣場上早已空無一人,只剩下佛堂門楣上晃動的珠簾。緊追了幾步,停在簾外輕笑道,「不好意思啊,我來得不是時候。」貌似客氣,實則夾槍帶棒。
「你來幹嘛?」卓芙蓉盤坐在地桌一側,抱著餘溫尚在的水杯,「我記得,咱們好像已經分手了。」
嘩啦一聲挑起珠簾,揚起唇角,「呵呵,我記得咱們早就分手了——那天晚上在我家的時候。」
側目仰視著一貫的嬉皮笑臉,「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皮沒臉啊?我今天鄭重的通知你,咱們倆到此為止了!」
「怎麼著,『大帥哥』跟你求婚了?」故作輕鬆,轉身向門外瞄了一眼。假惺惺地抱怨道,「你也太心急了!還指望你等個三年五載呢,你連三天都等不了。你說你這樣的女人誰敢找?前腳一走,後腳就招回個替補。」
下巴一揚,蔑然嗤笑,「喜歡!愛!你管得著嗎?」
「氣我是吧?」跪在榻榻米上,雙臂大咧咧地圈住她的脖子,溫柔地恐嚇道,「我這人精神不正常,你甭刺激我。我要是硬霸著,誰都甭想打你的主意。」
奮力掙脫他的懷抱,攏了攏搖亂了頭髮,「回家管你老婆孩子去!我跟你絕交了!」
「這話說的。就算我真的娶了別人,想找你,你還拒絕得了麼?」揉了揉女人亂蓬蓬地頭髮,彷彿玩弄著一隻可愛的毛絨玩具,「所以說這女人啊,結婚前千萬別在外面亂搞,讓人抓住了小辮子,這輩子還有安生日子過嗎?」
「無賴!流氓!不要B臉!」杏眼圓睜,狠狠將對方推倒在地上,憤憤地叫囂道,「你也算個公的?王八蛋禿驢子,我這輩子咋就碰上個你這麼沒風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