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輕浮也違章   活色暗生香 說真話最大的好處在於你不必記得自己都說過些什麼
    晚飯依舊在「外婆橋」,蔣茗梵來此之前就已經預定了。卓芙蓉勉為其難,終於還是答應了對方的盛情邀請。

    小橋流水,絲竹繞樑,小丫頭心緒不寧,百無聊賴地望著水渠中逍遙游動的錦鯉,愣了許久,頓覺失禮,揚起一抹慵懶的淺笑,「真是不好意思,一個人忙活店裡事情,真的有些累了,多多包涵。」

    「沒關係。呵,我真正感興趣的是你在想什麼?」蔣茗梵放下手裡的筷子,不緊不慢地說道,「哦,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沒什麼不方便的。我只是在想,明天探家要帶些什麼東西。」疲憊地長歎一聲,「唉,好容易休息一天,又得起個大早。」

    「家不在D城嗎?」從小丫頭的話裡推測。

    「嗯,不在。」

    「離這邊很遠?」

    「不,不算太遠。」含糊其詞,兩人的關係畢竟太生分了。

    「改日或者可以去你家裡做客,只是明天不太方便,我有點要緊的事情約了合夥人。」

    「不要緊,我有自己安排,剛好搭朋友的順風車。」心無壁壘,實話實說。

    「呵呵,路上小心。阿芙——」蔣茗梵正要切入正題,女人包包裡的電話忽然響了。空靈清淨的《綠度母心咒》穿透了酒席間的喧鬧,不得已將湧到嘴邊的心裡話嚥了回去。

    卓芙蓉瞄了眼手機上的號碼,半是欣喜,半是心虛。嘟起細膩如緞的豐唇,無可奈何地接了起來,「喂,又怎麼了,明早的事情有變動嗎?」

    「你在哪兒呢?這麼晚了,又去哪兒花天酒地了?」郎釋桓滿心鬱悶,靠著轎車的真皮座椅,抬眼望向頭頂黑漆漆的窗口,「我在你樓下,什麼時候回來,我還能等著嘛?」

    「有朋自遠方來,一起吃頓晚飯。你甭等我,我說不准什麼時候回去呢。」心裡有口惡氣,她跟那姓郎的好像已經沒有下文了。

    「你等著,我一會兒打給你。」沒頭沒腦地撂下一句,掛了電話匆忙發動了轎車。從電話背景迅速判斷出對方所在的位置,D城之內,琵琶古箏下飯的地方,扳著指頭也找不出幾間,最炙手可熱的無非「外婆橋」。

    獨自駕駛著沃爾沃在熙熙攘攘的車流中穿行,以最快的速度駛向讓他惴惴不安的飯店。半個小時之後,隔著一簇毛竹,幾許勾欄,如願看到了那張略顯慘淡的小臉……

    此時,卓芙蓉已向意興闌珊的蔣茗梵「坦白」了來電者的身份——某個用情不專的追求者。當然,她不會向對方說起,兩人曾在天櫃的洗手間有過一面之緣。對方若知道是那個把她當成野雞的傢伙,多半會疑心兩人之前就不清不楚的。

    而就她個人而言,即便對兩人的交往不抱什麼希望,也不願意這個姓蔣的誤解自己的人品。顏姐常教她「廣結善緣」。其意有三:團結能人做大事;團結好人做實事;團結壞人不壞事。有道是,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幾面之緣,誰知道得罪了這傢伙會不會給自己帶害呢?

    電話終於又響了,彷彿有意等待一樣,毫不猶豫地接了起來,「喂?」

    「我。」郎某人半瞇著賊眼,靠在竹林背後的立柱上,裝模作樣的解釋道,「方纔剛接到個信息,突然有個飯局,我得過去應酬一下。」下頜輕揚,吊兒郎當地看了看表,「你在哪兒呢?時辰也不早了,收拾收拾打道回府吧。」

    路有兩條:對方若是依實回答,他就給她個面子,饒她一次。對面那傢伙畢竟是她的老故交,至於什麼關係拿不準,反正在天櫃洗手間那次看起來很親密。

    相反,如果對方瞪著眼睛說瞎話,就別怪他吃人飯不干人事了。他郎釋桓今非昔比,早說了,這次是玩兒真的。

    卓芙蓉始終在猶豫:說還是不說啊?

    兩人事先曾有過約定,不允許背著對方跟其他人單獨約會。現如今兩人究竟是什麼關係,應該算作分手了吧?

    斟酌再三,乾脆實話實說,「多謝關心,我吃過飯就回去。在店裡碰上個老朋友,老早就答應過人家一起出來吃頓便飯。」

    「你那些朋友沒一個靠得住的,想起雲岡國際那晚我就後怕。說吧,在哪兒呢?我過去接你。」躲在暗處嚴密監視,唯恐錯過兩人臉上哪怕一絲不同尋常的表情。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安心趕你的飯局去吧。」倉皇環顧四下,忽然有種強烈的預感,「幹嘛總追問我在哪兒?非得過來看看我跟誰在一起嗎?」

    「呵呵,想聽句實話。」目光撲朔迷離,迅速收斂起玩味十足的表情。

    佯裝不快,柔聲呵斥道,「你是我老公嗎?算哪根蔥啊?」

    嘴角輕提,「呵呵,就當是你老公吧。」

    「當?」瞄了眼對面悶頭撥弄米飯的蔣茗梵,對著電話別有深意地乾笑了兩聲,「呵,呵呵……」

    問不出究竟,郎釋桓不免有些失望。索性換了個問法,「我一會兒去『外婆橋』,晚上沒事兒的話,給我當『花瓶』吧。」

    嗓門驟然提高了一倍,試圖向蔣茗梵澄清她跟電話裡的這位沒有特殊關係,「我說怎麼那麼好心找我呢,原來是飯局缺『配角』啊。好吧,我剛巧在外婆橋。救場如救火,我一會兒先把朋友送走,回頭給你電話。」

    郎釋桓釋然一笑,湊近電話邪氣十足的呢喃道,「行,還算有點良心,到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沒白疼你。得,我先趕飯局,好好陪你朋友,十點半,我在你家門口等你。」

    「不來外婆橋了?」長舒一口郁氣,卻又隱約感到幾分失落。

    「訛你的。傻妞兒,說什麼你信什麼……」轉身下了樓梯,一路上慇勤耳語,「吃什麼水果,回頭給你扛幾麻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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