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釋桓打車前往事先約好的地點去見胡苡萌。一下出租車,耳邊又一次聽響起了優哉游哉的《般若心經》。
心煩意亂,看了看屏幕上顯示的號碼:陸雲佳,成心打來搗亂的吧?傍晚下班時,他已經說明了晚上有約會,這女人咋就這麼難纏吶?
四下眺望,不見胡苡萌的人影,撇了撇嘴角,強忍著厭倦接了起來,「喂?陸大小姐,有什麼吩咐就快點說,這花前月下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陸雲佳怎麼也想不到,她剛剛擺平了卓芙蓉,這姓郎的就又跑到什麼地方花前月下了。怪不得剛剛一直占線呢,敢情又跟哪個小情人聯繫上了。
「呵,看月亮呢?」強壓著心底的妒火,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卓芙蓉說得不錯,花心大蘿蔔一個!為這種男人動真情——不值得。
「哥看的不是月亮,是嫦娥。有事兒就快點說,我這兒天人神交呢。」
「了緣堂的那個不是你的『嫦娥』?」佯裝天真,故作詫異地問道,「呀,這可糟了……」
「怎麼?」郎某人打了個冷顫,全身的毛孔都跟著收縮。
「剛剛……哎呀,我可能辦了一件蠢事……我還以為……唉,算了……」故意吭吭唧唧的。
「你去『了緣堂』了?」如果猜得不錯,他可能被跟蹤了。口氣突然變得異常嚴厲,張揚著心底的不爽,「你這人太沒意思了!」
陸雲佳唯恐對方掛電話,趕忙解釋道,「桓子,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在跟什麼人交往。我喜歡你,控制不了自己,我就是想見見自己的對手。可是想不到……」
「說吧!」口氣煩躁。
「那個男的——是她什麼人啊?」指的當然是歐陽堇,故意賣了個關子「兩個人的關係,看起來不太一般。」
郎釋桓覺得很沒面子,憤憤地坦白道,「是她男朋友。怎麼了?」
「那就難怪了。你離開不久,那男的也從小店裡衝了出來。兩人站在當街大吵,後來,還動了手……」停頓了片刻,滿心委屈說道,「要不是忙著拉架,我哪兒好意思跟她搭話呀。」
「都說什麼了?」眼看被她整崩潰了,拿出最後一點耐心追問道。
「我看得出她很在乎她的男朋友,所以,我希望她能把你讓給我……」
「你腦袋被驢踢了!」顧不上客戶關係了,當下爆粗口,「我准許你走進我的世界,可你TM不能在我的世界裡走來走去!我沒有承諾過什麼,咱們倆之間只是僱主關係,你不是我腦袋裡的交警,無權干涉我的走向!」
「可那個女人根本不在乎你——」
「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跟你陸雲佳沒有一點關係!」情緒激憤,急促地喘著粗氣,「呵,我開始同情你前夫了,你這種女人簡直是男人的地獄……」
赤裸裸的攻擊,瞬間激起了女人心底的火氣,「我只是不希望你被她蒙在鼓裡!」
「我謝你!我有當傻B的權利,拜託你別在一邊指手畫腳的!」
「你——」頭暈目眩,虛弱地按著發燙的前額,「好心當作驢肝肺,你活該當傻B!我把視頻傳到你QQ上了,回頭你自己看看吧!」為什麼每個男人都這麼不識好歹,她是真心實意為他們好,他們怎麼就不明白她的苦心?
男人通常都偽裝堅強,而女人一般都假裝嬌弱。
望著胡苡萌姍姍來遲的身影,郎釋桓迅速收拾起一臉落寞,只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桓子——」小丫頭打老遠招了招手,一路小跑迎上前來,「不好意思,等急了吧。路上堵車,耽擱了一會兒。」堵車不過是個托詞,其實是因為來前的一通電話打得太久了。
郎釋桓揚起商業化的笑臉,隨手攬過女人的肩膀,「我也剛到。呵呵,玩兒得開心麼?」
笑容甜美,眨巴著清澈的眼睛,「呵,還好吧。那天,喝醉了……你別介意啊。」
天性敏銳,隱約有一絲異樣的感覺,說不出哪裡不對,但的確跟往常不太一樣。郎釋桓打量了對方半晌,終於放棄了奇怪的想法,笑呵呵地說道,「走,先吃飯吧。在家裡吃過了嗎?想吃什麼?」
攬著男人緊窄的腰身,貪婪地依偎著展括的肩膀,「呵呵,吃過了。你想吃什麼,我陪你坐坐。」
「萌萌,那天晚上怎麼喝了那麼多?」電話裡酣醉的耳語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一遍又一遍地喊著他的名字。心底的愧疚感伴隨著隱忍的抽噎聲漸漸放大,心軟,她是真的在乎他。
「因為——沫沫說,那兩萬塊錢是分手費。我當時真的很傷心,所以就——」轉身撲進久違的懷抱,緊緊圈住挺拔的腰身,「桓子,抱抱我,我好難過,真的好難過……」咬著顫抖的下唇,氾濫的淚水轉眼浸透了衣襟——
桓子,我不是故意的。
原諒我,不會再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