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兒一向喜歡成幫拉伙,卓芙蓉跟著彥虎在一間別具風情的燒烤店落座不久,對方就傳票來了一大幫狐朋狗友。
美人在側,眾兄弟紛紛投來艷羨的目光,作為男人的那一點點虛榮心當下就獲得了滿足。
幾瓶啤酒下肚,眾人的牛皮吹得越來越響亮,似乎每個人都在忙活著動輒百萬的大生意。
卓芙蓉上下打量著一群打嗝、剔牙的「破落戶」,心裡暗暗詫異:莫非真是人不可貌相?她咋就看不出對面幾位仁兄有這麼大能量?
飯局臨近尾聲,有人忽然提出找個地方洗澡看表演。卓芙蓉心裡一震,直覺大事不妙。
看過表演多半就後半夜了,康樂中心都提供休息的客房,要不然就跟著對方上樓,要不然就撕破臉皮,擔心惹惱對方。這種情況她不是頭一次遇到了,得盡快想個辦法脫身……
酒足飯飽,男人們東倒西歪,各懷鬼胎,沉默之中都在盤算著如何才能即不丟面子又不必付賬。卓芙蓉趁著彥虎分神,悄悄撥通了口袋裡的電話,幾秒鐘之後,又掛斷了。
「哪位?」郎釋桓扒拉了兩口盒飯,隨手接起電話。邪門,居然掛斷了?懷疑是來自「香港移動」的騷擾電話,皺眉翻看著來電記錄:小妖?這才幾點啊,這麼早就叫他上線嗎?大大咧咧地撥了回去。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幽怨的電話鈴聲打破了燒烤店裡的詭異沉默,卓芙蓉裝暗舒一口氣,裝模作樣地接了起來,「喂,郎總啊,有什麼事兒嗎?」
輕笑,「總你個頭啊!養兩頭種羊的叫羊總,我又不是養狼的。」聽得出對方是在打馬虎眼,只是並不急著拆穿。
「您這會兒在哪兒呢?要我過去嗎?」
「求之不得。人不能總跟寂寞作伴,長此以往容易變態。」狠狠咬了口茶葉蛋,幻想著把寂寞嚼得粉碎吞進肚子裡。
「呵呵,我馬上過去。」心裡嗤笑:沒人告訴你麼,你已經很變態了!把手機塞進LV包包,演技十足地轉向彥虎,「虎哥,公司突然有點事兒,真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了。」
理由真TMD 充分,不好為難對方,「工作要緊,我送你吧。」
「不用費事了,你們聊,我自己打車去就行了。」哪有什麼見鬼的工作,打個車直接回家家了。
「打啥車呀,貴哇哇的。」 掏出車鑰匙隨手丟給身邊的小跟班,「二小兒,替哥跑一趟,把人送到地方。」
半大後生接過鑰匙,先她一步屁顛屁顛地衝出了大門,卓芙蓉無可奈何地瞥了慇勤的彥虎一眼,心裡暗暗咒罵:靠,出門沒看黃歷,這下怎麼辦——真去找那傢伙?
半晌,把心一橫:去就去吧,反正那「小白臉」總比「黑社會」好打發。
天色漸暗,D城點亮了嫵媚的燈火,海南馬自達剛剛駛入魏都大道,郎釋桓手裡的電話就再一次響了起來,「郎總,在哪兒奮戰呢?我現在就過去。」
郎釋桓忍不住心底的狂喜,揚手安撫著下巴兩側固執上提的肌肉,「海通大酒店——對面的小飯館。」說話大喘氣,成心嘲弄自己。
「你有辦公室鑰匙嗎?回公司等我吧。」服了,下班兩個多小時之後,對方還在公司附近亂晃。
「鑰匙到是有,只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好吧?」想不通,對方為什麼非要約他去公司呢?
「少胡扯,叫你等就等著。」真真是「出了虎口又進了狼窩」。那姓郎的平日裡屁話超多,讓人懶得拿正眼瞧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蠻信任他的。之所以堅持在公司見面,更重要的是不願意彥虎胡思亂想。她不排斥對方,只是不想第一次約會就跟對方開房。
紅燈一個接著一個,二十分鐘後車子終於停在了公司樓下。郎副總辦公室的燈亮著,昏暗的走廊上探出顆鬼鬼祟祟的腦袋,手裡的煙頭忽明忽暗,晃動的剪影靜靜窺視著她……
發動機轟然響起,夜色中的「海馬」調頭而去。郎釋桓注視著妖嬈的身影步上樓梯,狠狠抽了口煙,丟下手中的煙頭,踩滅了:郎總,叫得到親切!如果猜得不錯,對方是把他當成搪塞老凱子的借口了。
推開房門落了坐,掏出兩隻紙杯,瞄了眼剛剛進門的「小妖精」,「坐……哥雖然不懂什麼茶藝,這手白開水燒得還是很香的!」
卓芙蓉接過杯子,如釋重負地跌坐在對面的椅子上,「你一張嘴,我就神經過敏。拜託你能不能正常一點。人不能總處於高嗨,敢問你老人家什麼時候能下來?」
「自從得了精神病,整個人精神多了。」頹然長歎一聲,「唉,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哥也只是醒著的時候嗨,不過最近哥失眠了。」
「失眠,為什麼?」抿了口水。好燙!
「聽真話聽假話?」眨巴著細長的雙眼皮,得意地邁著關子。
「假話。」
「為了世界和平。薩達姆他老人家一死,拉登也就蹦躂不了幾天了……」
「得得得。姐對國際形勢沒興趣,換頻道!」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幻想著找個牆角大吐特吐。
「正所謂,商女不知亡國恨,J女不懂婚外情。你們這些女人啊,有零食吃,有韓劇看就滿足了,就算發生世界大戰你們也不會離開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