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他說的那樣……」片刻,雲蝕天咳了咳,「原本就像把這件事稟告給你,不過你既然來了,還收起了那具屍體,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所以……」
墨夜迅速打算她的話:「所以你才告訴我細節,我明白,無需解釋。」然後他又追加一句:「我想帶你抓回來的雷龍問一些問題,方便將他借給我嗎?」
「這個……」雲蝕天有些犯難了。
天知道他要帶雷諾回去問什麼,而且一個晚上的時間,要是他威逼利誘,讓雷諾說一些不該說的話,怎麼辦?
「借,借?你當我是什麼東西嗎?」雷諾抹了一把頭髮:「雖然哥哥是你的契約妖怪,但是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給你面子,小王沒空,恕不奉陪!」
「那算了。」墨夜也沒過多的堅持:「我也只是隨便說說。」隨後他又看了一眼夜空:「夜真深了。」然後轉身,很快地消失。
見墨夜走了,雲蝕天也往回趕,今晚損耗了不少精力,確實需要回去好好休息-
翌日清晨,陽光破空,新的一天剛開始,鳴室閣就鬧騰無比。
鳴室閣的廣場,一群學徒和老師在整理廢墟,重新修理高台,每個人都在忙得不可開交,當然,這也包括墨夜等人在內。
「三弟,我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某個角落,正拿著掃帚掃地的牧河看著廣場中央,大家有用仙氣,有的召喚契約妖怪一起,很快的,周圍的殘籍被收拾地相當乾淨。
但再看看自己,他就拉著一張苦瓜臉在那憋屈道:「為什麼別人可以用仙氣也可以用契約妖怪來幫忙,而我們什麼都不能用,只能徒手?」
雲飛一邊處理著細渣一邊看著坐在那裡看著他們鬧騰的墨夜,原本也想抱怨幾句,可是他膽子小,只能把抱怨往心裡壓。
剛搬起一塊大石頭的雲蝕天漲紅了臉:「別問我,這要問我們那貼心又惡趣味的師父!」
然後她斜眼看著悠閒品茶的墨夜,恨得直咬牙。
鳴室閣不少的老師帶著學徒來這裡做善後清理工作,都竭力地讓他們表現自己的能力,他們的師父倒好,自己搬了一個椅子像個安詳的老爺爺在那坐著看他們勞動也就罷了,還得瑟地泡了一杯茶在那邊喝邊觀賞場內人們流汗的樣子,還時不時地對他們的工作進度挑三揀四。
「師父,我強烈要求——」那邊的牧河實在受不了這種徒手打掃的高難度指標,在那跳著嚷嚷。
很快的墨夜不等他說完,就丟了一句:「有什麼要求,做完事再說。」
「做完事情後就沒要求了!」牧河哀嚎。
師父大人,他現在就是不滿意現在的打掃方式,等事情都做完了,說了也是白說。
墨夜喝了一口茶,湛藍的眸光幽深極了:「那不就得了,做完事情就沒要求了,那就趕緊把事情做完。」
牧河還想說,雲蝕天踢了他一腳:「不想他用其他的方式整我們,給我乖乖掃。」牧河撅著嘴巴,揮舞著掃帚,忽然像是刮起了一陣風,在整個廣場掃來掃去,引來了無數人的圍觀。
「唷,這掃帚舞得不錯。」
「好像是墨夜的徒弟?怎麼不用修為輔助,反而像平常人一樣的掃地?」
「這娃看起來腦子似乎有點不正常!」
「天才總是寂寞的,所以喜歡收一些奇怪的徒弟來證明自己的寂寞。」
人們議論紛紛,不少人向角落裡的墨夜投去了複雜的眼光。
坐在椅子上墨夜無視那些集中在他身上的目光,而是悠閒地喝著茶,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似乎在想著什麼歡樂的事情。
雲蝕天一邊搬著石頭,一邊詛咒著墨夜喝茶的時候能喝出怪東西來。
就在這時,怒氣沖沖地聲音傳來:「終於找到你小子了,快點把雷龍交出來!」
雲蝕天扭頭一看,就見到了初七凶神惡煞地看著她,身後的初八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雲蝕天也懶得搭理他們,直接搬著石頭無視兩人的存在。
剛走兩步,初七三兩步上前,伸腳擱在了雲蝕天搬起的石頭上面,腳背對著她的臉。
「小子,識相點,快點交出雷龍!」
雲蝕天冷眼看著初七,不屑道:「雷諾是我的契約妖怪,你讓我交我就交?」
「雷龍本來就是我先發現的!」初七氣哼哼地說:「先來後到的規矩,你不懂嗎?」
雲蝕天毫不客氣地回擊:「你說是你發現的就是你發現的?你哪知眼睛能證明雷龍是你先發現了?我還想說,是我先發現的,你在這瘋子在這顛倒黑白呢!」
初八見狀,小跑上前,眼角的餘光瞄著坐在一邊的墨夜身上,附在他耳邊說:「師兄,墨夜在這裡,咱們再找個時間吧!」
「是墨夜的徒弟就可以不按照規矩辦事?」初七放下腳,直接瞪著墨夜:「你就是鳴室閣大名鼎鼎的三少爺墨夜?」
要不是初七是他的師兄,初八真想劈開他的腦袋看看,他的腦子是什麼構造的。
平時在師兄弟面前囂張也就算了,這可是有名的百年天才啊,他這明顯的挑釁,是想找死嗎?雖說這個人十歲就揚名大陸,但十五歲那年就很少在世人面前出沒,後來進入鳴室閣的人,包括他們,也只是聽說過這個人,卻沒幾個人真正見過他,直到前段時間收徒,這個人再一次出現在世人面前。
他的脾氣和稟性,除了鳴室閣少數見過他的老師能得知一二,其他人對他基本都是一無所知,萬一他是個性格暴躁又惡劣的人,初七的行為就是給自己挖墳!
墨夜眼皮抬也不抬,只是很平淡地提醒了一聲:「喝茶時間,請勿打擾。」
初七指著墨夜的臉就罵:「昨晚我設計抓雷龍,可是你徒弟卻搶先了,先來後到的道理,你這個做師父的沒教給她?你是怎麼當師父的?沒本事沒素養就別收徒啊!」
墨夜對著茶杯吹了一口,直接無視他的存在,對於他說的話,似乎也當作了耳邊風,不以為然。
那邊還在掃地的牧河見這邊火藥味重,直接丟了掃帚,跑來看熱鬧,結果發現這不是熱鬧,對方似乎有找茬的意思。
初八拉了拉初七的衣袖,聲音都扭曲了:「師兄,少說兩句!」
他到底懂不懂,這個人動一動手指頭就可以捏死他們,他這樣持續刺激他,是真的不想活了嗎?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墨夜的脾氣似乎還可以,但越是這樣的人,越危險!
初七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怕什麼,我們現在是講理的,除非這個所謂的百年天才沒有什麼道理可講!」
雲蝕天將石頭丟了出去,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想要講理?過來,我們好好談談。」
初七看向了雲蝕天,此刻的雲蝕天整理衣服,並認真地彈去身上的灰塵,那張稚嫩的臉,看起來冷靜又平靜。
半晌,她乜斜著初七,下巴微仰,陽光直直地照在她秀氣的臉上,像是鍍上了一層紗:「我不知道什麼叫先來後到,我只知道,收妖這種事情,誰有本事降伏,誰就是主人!趁著我還沒生氣,立刻退散出我的視線。」
初七雙手叉腰,頗有些打算潑婦罵街的趨勢:「看來,你們都是沒道理可講了?」
雲蝕天這個人非常的乾脆:「雷龍的事情,拳頭就是硬道理,不服氣,就和我一對一決鬥!」
一對一?開什麼玩笑。
他又不是傻子。
他們三個師兄弟曾一起打敗過高魎師徒,這件事在鳴室閣穿得沸沸揚揚。
而且昨晚她在雷龍領域內也出手了,他看得很仔細,單純的決鬥,他還不是她的對手。
「好,既然這樣——」
初七走到了廣場中央吆喝著:「大家過來看啊,評理啊,墨夜和他的徒弟欺負人啦!」
「什麼天才不天才,師父和徒弟都沒什麼道理可以講啊!」
「過來看看他們的真面目!」
初七像是街頭的賣唱的,在那吆喝著,不過也吸引了不少好事者,和愛聽八卦的人一致的圍觀。
牧河摩拳擦掌,立刻往前走:「這傻冒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讓我去揍他!」
雲蝕天拉著牧河的手,將他拽了回來:「你只管看戲就好,不想看猴子玩雜耍?」
「可是他在污蔑師父和你。」
「那也要他能污蔑才行。」雲蝕天哼了一聲。
她倒是想看看,這白癡能玩出什麼出來。既然他選擇了這樣找死找丟臉的方式,她也不介意陪他玩一玩。
坐在椅子上的墨夜終於慵懶地抬眼看了看初七,隨後視線又看向了別處,繼續喝茶。
成功的引來了人群圍觀後,初七和初八站在一起,後面是攢動的看熱鬧的人群。
雲蝕天和牧河並肩站在一起,後面是一個正在打醬油的雲飛,還有一個什麼都不關心正在悠閒喝茶的師父。
雙方的視線聚焦的時候,一場口舌之戰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