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村人的生活習慣,都是後半夜開始工作,所以,從海港一路駛去的時候,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村裡的幾個小伙子認出了他們的車子,很熱情地招呼著他們,洛南面帶緋色,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洛北會帶她來這個地方。
洛北向他們詢問真理口的去處,洛南好奇地問:「什麼叫真理口?」
「傳說是古時候,有個人偷偷做了一件壞事,然後又不敢告訴別人,憋在心裡,幾天幾夜都說不著,最後熬出了病。有一天,他遇到一位聖人,聖人告訴他,把真相對著那個真理口說出來,他就會痊癒了。他照著去做,果然,沒過幾天便康復了。後來,去真理口秘密說心事的人越來越多,真理口的旁邊,竟然長出了一棵奇怪的樹,真話越多,樹就越茂盛,但是如果有假話,那棵樹第二天就會掉下落葉。」
「真的有這麼神奇?」洛南不可思議地問道。
「這只是傳說,其實,歷史考證,這個真理口是用來掩飾一個古城牆上的記號,用於破牆逃匿的作用。」
話落,洛北已經開到了那堵古老的城牆處,一塊大石雕刻的獅子,張著大口,旁邊,果然有一棵茂密的參天大樹。
洛南看著獅子張大的口,有些吃驚地問:「這就是真理口?」
洛北點頭,洛南駭然:「是不是只要說假話,他就會把你的手咬下來?」
洛北微笑:「你可以試試。」
洛南也一笑,興味盎然地把手放進古城牆上的真理之口中,對著洛北說道:「快問我問題啊。」
洛北配合地問道:「好吧,你最喜歡的顏色是什麼?」
「粉紫。」
「最喜歡吃的菜是什麼?」
「芙蓉蝦,但是要洛北為我剝好蝦殼以後。」
「最難忘的回憶是什麼?」
洛南不依不饒的抽回手:「不來了不來了,換我來問你,把你的手放進去。」
一面說著,一面把洛北的手放進了真理口,笑瞇瞇的看著他:「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最愛的人,是誰?」
洛北沒有說話,而是用另一隻手執起洛南,將她的手指與自己的手指交纏,一起放進了真理口。
他的聲音溫潤帶笑,卻又一字一句,無比認真,幾乎帶上了虔誠的意味:「我愛洛南,只愛洛南,到死喜歡的也唯有她一人。我願意她成為我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貧窮或者富裕,美貌或者失色,順利或者失意,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保護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他轉眼看她,斂了笑,只是柔聲而認真的開口:「你呢?洛南,願意嫁給我嗎?」
溫潤雅貴的聲音,淡淡帶笑,隨風傳來,她看著他,眸光中全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溫柔眷寵和不容錯認的深沉情意。
於是他的握著她的手,微微一緊,唇邊是淡然而優雅的弧度,那麼平和,那麼淡定與滿足。
她的唇邊,緩緩帶出一抹笑花,眼淚,無聲的落進心底。
「我愛洛北,只愛洛北,到死喜歡的也唯有他一人。我願意成為他的妻子,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貧窮或者富裕,英俊或者失色,順利或者失意,都愛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真理口內,兩根手指密密交纏。
她細細地看著他英俊的臉龐,每一根線條,每一處紋理,都深深地鐫刻在她的腦海裡。
沒有戒指,沒有鮮花,也沒有奢華的排場。
天地為證,輕風和明月為鑒,他們,結為連理,發誓,永不分離。
洛北說,下一次,他會帶她去意大利那個真理口,那個,才是名副其實的。
而洛南知道,她這輩子,可能永遠都去不了了。
但是,她已經滿足了,她已經是是他的妻,她,滿足了……
第二天,早上十點的飛機。
這一次,是洛北沒有讓洛南去送機。
洛南醒來的時候,洛北已經離開了,只留下一張紙條:「等我回來。」
她的心裡頓時一陣落空感,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
她飛快地穿上衣服,然後讓司機直奔機場。
候機廳裡出現了一個嬌小飛奔的影子,隔著落地玻璃,一架即將飛往拉斯維加斯的班機,即將起飛。
最後幾名乘客快要登機完畢,機場工作人員攔住了她:「小姐,已經開始登機了,你不能過去。」
「讓我見一下好嗎?就一眼,讓他知道,我來了。」洛南落著淚,近乎哀求地說道。
她要讓他知道,她有多麼捨不得!
「對不起,」許是這種離別場景看多了,工作人員絲毫不為所動:「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飛機即將起飛了。」
眼睜睜地,洛南看著那道門,慢慢關閉。
她無力地一下子跪坐在地上,手裡緊緊握著那塊平安石,嚶嚶哭泣。
司機從後面追了上啦,扶起她說道:「小姐,不要難過了,少爺很快就會回來的。」
可是,她真的好想再看他一眼,因為,她不知道,他下次回來的時候,她的眼睛,還能不能再看得見。
「洛北,你在看什麼?」衛百里看了眼心不在焉的洛北:「你不是說洛南沒有來麼?」
「不知道,就是心裡好像被什麼東西牽引著一樣。」洛北笑了笑,坐在了座位上:「也許是太捨不得她了,才會有這樣的錯覺。」
任然說道:「少爺,等拉斯維加斯的事情解決了,你和小姐,就再也不用受這種離別之苦了。」
洛北目光望著窗外,高大的建築擋住了他投向候機廳的視線,不知為何,心裡,隱隱生疼。
飛機緩緩地在跑道上滑行,越來越遠……。
洛北一下飛機,就給洛南打了電話,叮囑著洛南好好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