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現實在出乎她的意料,昨晚還在電話裡和她吵了架,今天,他怎麼會表現得如此鎮定?難道,昨天洛南和他說了些什麼?還是,後來鍾琦紅囑咐了他什麼?
他越是安靜,她心裡越是彷徨,她覺得自己都快要被折磨瘋了!
「皓東,水放好了。」她走到他身邊。
莫皓東聽到了腳步聲,從書卷上抬起頭來,他的目光與她交匯,溫淡的眸裡平靜得猶如深海,讓她一眼看不到底。
他沒有回答她,放下手裡的書卷,站起身往浴室走去。
他臉上還有一些破皮的擦痕沒有癒合,蘇薔薇看著他的臉,心疼地說道:「皓東,不要這樣對我,我寧可你罵我一頓。」
莫皓東停下腳步,背對著他說道:「罵你?然後你再告訴我媽,讓我媽來指責我是不是?」
「不是!」她跑到莫皓東面前,拽著他的手解釋道:「我是太愛你了,才會想到那樣的方法。我以為,只要你接受了我,你就會在乎我一點。」
「所以,你就不擇手段?」莫皓東淡淡地拉開她的手:「我只希望,這段時間裡,你不要再做出什麼愚蠢的事情來。雖然我爸媽都在為你說話,可是,不代表我就不會悔婚。」
「你說什麼!」蘇薔薇猶如觸電般僵住身體:「你……」
「我想我媽已經告訴過你,過段時間會帶你去產檢,那是我要求的。因為,醫生說那藥裡面的成分可能會影響到胎兒,如果檢查出來胎兒有畸形異常,你必須做引產手術。」
「不——」蘇薔薇後退了一步,驚恐地看著他:「莫皓東,你怎麼可以這樣殘忍!你連自己的孩子都要殺死!」
「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這個孩子能不能留下來。」莫皓東轉過身,清冷的臉龐冷酷異常:「究竟是誰殘忍,你知不知道你用的這個藥,會對胎兒產生多麼大的副作用嗎?我已經給了你一次機會,如果胎兒正常,我可以留下它,也會娶你。」
蘇薔薇的額上已經浸出微微的細汗,她感覺頭有點痛,腦袋裡一片混亂:「要是沒有了孩子,你還會娶我嗎?」
「也許從一開始,我和你就是一個錯誤。」莫皓東淡淡地說道:「我被這個包袱壓得快要透不過氣來,沒有感情的婚姻是一個悲劇,可惜,我醒悟得太晚。」
「是不是小蜻蜓昨天對你說了什麼!以前你從不會說出這樣的話!」蘇薔薇憤憤地握拳。
「這和她沒有半點關係,小蜻蜓已經選擇了洛北,我不再會去拆散他們。但是,這也不代表我一定要娶你。」
「你想要悔婚?」
「我不值得你這樣死心塌地,薔薇,忘了我,去找一個好男人,我不適合你,沒有愛的婚姻,那是對你的不公平。」
「不要!皓東!你不能拋棄我!」
「薔薇,你為什麼就做不到放棄呢?」
「別說了…… 」蘇薔薇尖叫:「我不聽!我不聽!我愛你愛的發瘋,我以為總能得到你的一點真心,我一無反頓地為你放棄所有,你怎麼能夠……」
「你放棄了什麼?」莫皓東反問:「你總是想著你犧牲了很多,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傷害了多少人?如果你覺得心裡不公平,你完全可以衝著我來,但是你呢,你總是把一切罪過都推給小蜻蜓,從頭至尾,小蜻蜓都是最無辜的一個人!」
蘇薔薇目光幽幽地看著莫皓東,嘴唇輕輕地抖著:「為什麼你們都只看到她一個人,都圍著她轉?」
莫皓東被她纏得心煩,直接走到衣櫥前,換上西裝。
「你要去哪裡?」
「公司。」
「你就是不想看見我是不是?」
莫皓東迅速地繫上領帶,看也不看她,憤怒地甩門而去。
蘇薔薇站在陽台上默默地向下看著,莫皓東的車呼嘯而去,莫戰庭夫婦也不在家,莫向晚去了意大利演出,整個莫宅顯得空曠而安靜。
她的唇邊逸上嘲弄的苦笑,眼睛裡閃過怨毒。
回到房間,她拿出手機,顫抖著撥出一個號碼:「小楚,上來一下,來我的房間。」
「小姐,您有什麼吩咐?」
「我讓你上來就上來,來我的臥室,馬上!」
「啪!」蘇薔薇掛斷了電話,胸脯急劇起伏著。
孤注一擲!為了挽救這場婚姻,她不得不這麼做了……——
門輕輕敲響了。
「進來。」
小楚站在門口,不敢跨進一步:「小姐,需要我做什麼?」
蘇薔薇坐在床邊,看著臉都不敢抬的小楚,冷笑:「叫你進來,你害怕什麼?」
「可是,這……這是您的臥室……」
「那又怎樣?」蘇薔薇走過去一把扯過他的襯衣,小楚毫無防備地被她拖了進來,蘇薔薇轉身把房門反鎖。
「小姐……」小楚顯然被嚇壞了,英俊的還帶著些青澀的臉龐神色微顫。
「怎麼了,你怕他看到?他不會回來了……即使看到又怎麼樣。我當初找你做我的貼身侍從,難道你不知道為什麼嗎?」蘇薔薇目光魅惑地看著他,手指一點一點沿著小楚的臉部輪廓滑下去。
「因為,你和莫皓東長得有些相似。」她忽然用力扯開他的衣領:「你很喜歡我,是不是?」
小楚驚慌地後退:「小姐,不可以……」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蘇薔薇並不想放過他:「我必須要一個孩子,小楚,我只相信你,你幫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