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件事,雲羽是深思熟慮的。對於他這樣一個連監獄都回不去的人,回國後必須要給自己找一個去處吧。最近他發現,也許去這個公司是個不錯的選擇。身份是一個人的象徵,自己不可能再以罪犯的身份出現了,因為那樣的話,很可能這輩子就出不來了。也不可能再以國家軍隊的領導身份出現了,自己可以說是犯下了滔天的罪行,如果國家再任用自己,那是不現實的。
他坐在辦公室裡,打開電腦無聊地看著網頁。一直到了晚上後,才去了宿舍。山口雅黛每天的事情就是呆在屋子裡看電視,她無事可幹。見到雲羽回來了,立即像個小鳥一樣撲進了雲羽的懷裡。她抱怨道:「你一個掛職的總經理,怎麼回來這麼晚呀?」
雲羽看著她說:「你說,我要是不掛職了行不行?我打算幹下去。」
「你耐得住性子?」山口雅黛可是不怎麼相信。
「耐不住也要干,我別無選擇。也許這是上天的安排。」雲羽說,「我去洗個澡,開了一天的車,累。」
雲羽的失蹤對維多利亞是個打擊。她在濱州可以說是無親無故,雲羽走後她開始想家了。於是,她打算回國了。她和茱莉亞說了回國的想法,說是要回家探親。茱莉亞把她送到了機場。
維多利亞走出機場,直接打車回到了久別的家中。她在門口站著,手裡的行李箱抓得緊緊的。正趕上媽媽開了門,看到維多利亞後愣住了。隨後捂著嘴叫了一聲:「我的天,你,你總算是回來了。」
維多利亞這才體會到了家的重要性。她扔掉了行李箱,趴在了媽媽的懷裡大哭了起來。母女倆進了屋子,然後,維多利亞開始訴說這些年的遭遇。對母親沒有什麼事情是值得隱瞞的。她說自己在阿富汗遇險,在中國寫書,墮落,是他拯救了自己。但是他為了救一個女孩掉進河裡失蹤,好不容易回來了,又替另一個女孩子入獄,接著又越獄失蹤。最後她說:「我愛他。」
媽媽不停地安慰著她。最後歎了口氣說:「這個男人很優秀,但是太多情。不適合做丈夫,只適合做朋友。」
維多利亞點頭說:「我知道,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對他的感情。」
「這是本質的缺陷。人類的感情不可理喻,明明知道是錯的,但就是無法控制。」
維多利亞還不知道,此時的雲羽就在自己五公里外的一棟大廈裡。
一大早,雲羽就起來了,他穿戴整齊去了辦公大樓,然後正正經經坐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外面馬上就有了敲門聲。雲羽覺得奇怪,心說誰還敲門呀?我一個閒人,誰找我有事?他過去拉開門,就看到一身職業裝的梅艾文站在了門前。他的眼睛頓時就濕潤了:「你,你怎麼來了?」
「你說我怎麼來了?還不都是為了你?」梅艾文說,「可以讓我進去嗎,羽總?」
雲羽立即讓開身體,梅艾文一進來就坐進了雲羽的辦公椅。她打量著四周說:「還不錯嘛!」
「是。」雲羽嘿嘿笑著。
「傻樣兒!」梅艾文白了他一眼。
雲羽打量著梅艾文嘿嘿傻笑著說:「你穿職業裝比穿軍裝要性感很多。」
「沒正經。」梅艾文一拍桌子,看起來挺凶的,隨後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跟你發不起脾氣來。關門。」
「關門?」雲羽一愣,開玩笑道:「我可不是隨便的人。」
「要你關門你就關門。」梅艾文又飛了雲羽一個媚眼兒。
「誒!」雲羽屁顛屁顛關了門,然後回來看著梅艾文說:「咱們開始吧。」
「沒正經,虧你還嬉皮笑臉的出來。」梅艾文呼出一口氣說,「有個任務給你,既然你來了英國,去辦一件事。」
「什麼事?」雲羽從梅艾文的表情裡感覺到了一絲問題的嚴重性。
「找一個人,一個材料專家。早年曾在美國波音公司任職的一位老先生。」梅艾文拿出一摞資料遞給了雲羽,「你看看。」
雲羽問道:「找他什麼目的?」
「航空發動機瓶頸問題一直無法解決,我們需要先進的材料。但是這種合成材料我們自己研究的話起碼需要幾十年的時間,也就是說,我們還要受制於人幾十年。」
「我是綁架他嗎?」雲羽問道。
「那是科學家,不是罪犯。綁架怎麼可以?你要說服他幫助我們,拿出誠意。」
「你要是讓我殺了他,我保證完成任務。你讓我說服他,估計不行,這樣人都是鐵桿愛國主義者,就算是死也不會幫助我們的。」
「所以才讓你來完成這艱難的任務呀!」梅艾文笑著說:「怕了?平時你不是挺能說的嗎?」
「這是兩碼事。其一,這樣的高級科學家那就是國寶,英國政府一定嚴加保護,恨不得去廁所都要跟著。其次,就算是我接近了他,一個中國人接近了這麼關鍵性人物,相信英國的情報部門第一時間就要發覺了。我很可能都會有危險。」
「我來給你送證件,你現在有了新身份。你去拜訪約翰,是請教關於通訊科技方面的事情的。屬於私人行為,英國沒有權利對你怎麼樣的。再說了,英國不關心你和日本那些破事,它們現在需要錢而不是敵人。英國和美國還是不一樣的。它不願意得罪中國。」
「要是被美國中情局注意了怎麼辦?」雲羽說。
「你自己注意些。要是沒有難度,幹嘛要你去?這是給你戴罪立功的機會。不然你就等著回去蹲大獄吧。」梅艾文說,「這還是我給你爭取到的呢。」
雲羽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他點點頭說:「好吧,我答應了。」
梅艾文走了出來,圍著雲羽轉了一圈,然後紅著臉問:「我這樣真的好看嗎?」
「我騙你的。你穿什麼都不會好看。」雲羽認真地說道。
梅艾文一聽就舉起了小拳頭,隨後一甩說:「人家明天就要回去了,你還氣我。」
雲羽一笑,用手捏著自己的下巴,看著梅艾文說:「怎麼覺得不是你了啊!」
「怎麼不是我了?」梅艾文抬高了下巴。
「反正覺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你不會愛上我了吧你?!」雲羽瞪圓了眼睛,開玩笑道。
「你別做夢了,你這樣的花花公子就算是白給老娘,老娘都不稀罕。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梅艾文推了雲羽一把後,笑了。
「那就好。」
「你什麼意思呀?什麼叫那就好?難道本小姐愛上你,你覺得很丟臉嗎?」梅艾文挺胸抬頭,用下巴指著雲羽問道。
「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如果真的那樣,我是不是該逃去火星了。」雲羽哈哈笑著坐進了自己的椅子,開始看資料。
梅艾文算是氣得臉紅了,剛要說什麼。發現雲羽的認真勁,也就沒打擾。她明白,雲羽做事可是很認真的,別看他平時嘻嘻哈哈的。做起正事來,從來不含糊。
第二天,梅艾文戀戀不捨地離開回去覆命了。雲羽認真研究了約翰道爾的資料,這個七十歲的老頭子確實不簡單,化學家,物理學家,在波音公司任職三十年,一直進行新型航空發動機材料的研究。可以說是科學界的泰斗。退休後回到英國老家,安度晚年。住在郊區的一棟別墅裡。但是他最不滿意的事情就是英國給他派了十多個保鏢。他明白,這有雙重含義,保護自己只是其一,其二還有就是,保證自己不會洩露高端科技。
於是,老約翰經常有一種坐牢的感覺。
約翰有五個兒子,三個女兒。女兒相繼嫁人,兒子也都自立門戶。這棟別墅是政府獎勵自己的,他住進來的時候小兒子來照顧自己。但是,小兒子不爭氣,吸毒又醉酒,然後駕車自己就撞死了。留下了一個兒媳婦住在這裡。兒媳婦本來要搬出去,老約翰知道兒子對不起兒媳婦,就承諾把這別墅給兒媳婦,於是兒媳婦就留下了,還負責照顧他。
兒媳婦有了男朋友,還經常的帶回來。老約翰也不反對,兒子都沒有了,也就沒有兒媳婦了。來了倒也熱鬧,三個人還經常一起吃飯。女兒也經常來看自己,給自己帶一些生活的必需品。約翰對自己的生活還是比較滿意的。
雲羽已經求見了三次都被拒絕。他陷入了無計可施的局面。老約翰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平時老約翰不出門的,每天的事情就是沉浸在實驗室裡。他自己有一個實驗室,他最大的樂趣就是做實驗,是個科學狂人。最值得注意的是,這種人通常不在乎界限,只在乎求知。
雲羽明白,如果自己一直這麼求見,是不妥的,會讓人覺得自己有所取。事實上,自己真的就是居心不良,想盜取人家的機密。
來老約翰門下求教的人很多,英國方面早已司空見慣,也沒在意什麼。也在意不過來。只要保證老約翰不和外人接觸就是了。雲羽只能另想辦法。於是,他只能不擇手段,把目光落在了老約翰的小女兒身上。通常,女人都是很容易被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