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到校外一家麵館。
「還是要牛肉麵?」遠陽翻著菜單,問朝南。嘴角露出一絲寵溺。
「嗯。」
每次都是牛肉麵。遠陽不理解她對它為什麼這麼偏執的喜愛。但是,就像偏執地喜歡一個人,銘記一個人,這樣的情感從來都沒有理由。所以他也從來不過問。
吃飯的時候,朝南心猿意馬。一碗麵吃了很久也沒動過多少。
遠陽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小南,你有心事嗎?」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他向來不對她的事做過多的插手,也插不上手。他總是在她想說的時候,呆在身邊傾聽。
其實她也挺孤獨,一個人撐不了太多事,撐不住的時候,就會想要傾訴。只是大多時候,沒有能夠傾訴的人。
她今天的狀態很反常。從他在走廊上看見她的時候就一直這樣。
朝南挑起幾根面,送到嘴邊,卻怎麼也張不開嘴。好像是誰在嘴裡安放了一個閉合器,她只聽到機器運轉的聲音,在身體裡發麻。
「如果不想說,就不說吧。」
「他回來了。」朝南突然抬眸,一字一句地說。
好長好長的寂靜。寒冬在身後匍匐,冷風張著血盆大口緊緊尾隨。朝南彷彿聽到了下雪的聲音,枯槁的樹枝在沉重的默然裡折斷一樹等待。
這個消息太得太突兀了。遠陽沒有來得及準備。之前,朝南只是告訴他在坐牢。並沒有說刑期是多久。
他知道有一個叫「北歌」的男生久久的住在朝南的心裡。他以為,自己能讓她慢慢淡忘他的。
他怎麼就回來了。
遠陽端起桌上的白開水猛地喝了一口。白水在咽喉裡迴旋,無味的生澀感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嚥下。他握住水杯的指尖在咯吱咯吱地顫抖,他聽見隱藏在心裡的那份美好幻象砰地一聲碎裂在空氣中,幻化成煙。
「哦,是嗎?你該高興才對啊。」
朝南輕輕佻眉,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掛在她臉上,顯得此刻的她很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