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離,淡漠地擦身而過。
她的眼中從來看不進太多事。
他怔了怔,嘴角牽起一絲笑,無奈地自嘲。還好,已經習慣被她這樣的忽視。
他轉身,上前,輕拍她的肩,「小南,又忽視我。」他還故意帶著撒嬌的口吻。
朝南肩微微聳了一下,她沒料到身後有人。回過頭,眼角微微彎曲,像月牙一樣好看的笑容淺淺清清,零落了夜下流浪者一身的疲憊。
「是你啊,遠陽學長。」
她禮貌得有些生分。
遠陽心裡一層漣漪,都認識兩年了,卻還是這麼生疏地待他。也好,總比一開始完全不理會他要好得多。
她是那種如果是不認識的人,連禮貌都懶得讓出的人吧。
「還沒吃飯吧?」遠陽細細地問,寵溺的意味輕易顯現。
朝南微微頷首。肚子裡一陣咕咕的聲音傳來。她昨晚就沒怎麼吃東西。胃裡常常處於空洞的狀態,酒精只起麻醉的作用,慰藉不了生理的飢餓感。她側頭,睫毛上下撲扇,好像有蝴蝶落在眼裡。
見她露出有些窘迫的神色,遠陽心裡不禁浮上一層清光,像被長垂的柳枝撫過臉頰,風的滋味在身體裡穿堂而過。
「一起去吃吧。」像是在邀請,又像是不容拒絕的命令。
「嗯。」
對這個男子,朝南是沒有太多戒心的。
兩年的相處,從初識到熟稔,他都一直以溫暖的姿態出現在她身邊。不因為她眼底黑色的深淵偏斜,他總是一點一點,努力將光亮滲進她的世界。
但是她的世界太多黑暗了,堆積的腐朽將內裡染了個遍,她已經習慣黑暗太久太久了。久到她都不再去奢望自己會變得明亮一些。久到她以為光亮都只是暫時的,她還是會回到黑暗中。
一直到什麼時候,那是四月天的一天,天氣晴好。遠陽和她並肩走在槐花開滿的街道上,他低著頭突然對她說:「小南,去換個髮型吧。酒紅色,華麗得讓人窒息,不適合你。」
她抬眸,看向他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側臉,他的眼裡沒有絲毫閃爍,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語,說著一個並不關乎她的真理。
然後,她臉上漾開一絲一絲微笑,和著槐花的清香,在乾淨的道路邊,溢滿了整個心房的溫暖。從左心房的動脈,到右心房的靜脈。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