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南走到吧檯,對調酒師說:「一杯伏特加。」
朝南是這兒的常客,所以和調酒師也算熟識。調酒師拿上一杯伏特加來,別有深意地問:「今天男朋友沒來,你可就放肆了?」
這個調酒師是一年前來的,剛剛來這裡的時候,很長一段時間都聽酒吧裡的老顧客談論北歌和他的樂隊,但並不認識北歌。更不知道剛剛那個在大庭廣眾之下抱走朝南的人就是北歌。
朝南瞥了他一眼,從衣兜裡掏出一支煙,夾在手裡並沒點燃。「林卓不是我男朋友。」
調酒師見慣了這種愛說反話的人,笑了笑,說:「少裝了,他不是你男朋友那誰是?」
「北歌。」
調酒師頓了頓,臉上打趣的笑容收起來,看了一眼朝南背後,便轉過身去做自己的事了。
「北歌?那個人已經出來了?」
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那聲音彷彿墜入冰窖,透著一股陰森森的寒涼。
與此同時,他的身影這麼明目張膽地出現在酒吧,引得整個酒吧的人全都把目光投向他。
「林卓,是林卓誒,好帥!」人群中有人興奮道。
他的每次出場,想不引起騷亂也難。全球限量版古龍香水,意大利高級設計師親制深藍色風衣,昨天剛從米蘭空運回來的黑色緊身褲子和褐色馬丁靴。光是這些光鮮亮麗的外表也足以製造噱頭。
但他也是同樣疏離人群的人。那些騷亂,入不了他的眼。也沒人敢在他面前亂動。
他唯一親近的人,除了他自己,就只有朝南。
朝南沒有回答他的話,甚至沒有回過頭去看他一眼。她掏出打火機點燃煙,吸了一口,目光游離,最終落在手裡的鑲鑽ZIPPO打火機上。
這支打火機,是身後的那個男人送的。
煙圈漸漸包圍了朝南的側臉。栗色的長卷髮,像一層層波浪在她背上蕩漾。她是唯一,敢這樣忽視他的人。或許,這也是他一直被她吸引的原因。
他走上前,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
「他出獄了?」
「他本來就沒錯。何來出獄?」
他只是為了給她背罪而已。
「所以,他回來了,你就打算這樣躲著我嗎?」一周前,在晚餐中,她接到一個電話。也就是從那時開始,她開始有意無意地疏遠自己。儘管她從來沒有與自己有多親近過,但是那種心不在焉,急於想要從他懷抱裡逃奔的慾望,是能夠感受到的。
朝南彈走煙上的餘燼,看向面前的男子。「林卓,我們本來就沒有什麼。」
林卓沒有想到她會這麼決絕地說出這句話。雖然,他知道,他們什麼都不是。只是,在某個趁人之危的機會下,他買了她一晚上。如此而已。
之後,是他一直對她死纏爛打。
可是,他不甘心。為什麼他做到一個男人該做的一切事,這般對她,她還是無動於衷。還是要等,那個叫北歌的男人。
「是麼?」他冷聲道。那個問句聽來讓人不寒而慄。
朝南心也突然一沉,她臉上裝作無所謂的表情,可是心裡還是有些擔憂的。這個男人,她摸不透。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出人意料。
朝南不知道林卓接下來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