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二聖木雲、木累,成名幾十載,當今武林前十名的人物,所擅的寒冰掌有著極陰寒的功力,絀冰厲雪,登峰造極。
木累看了看上官行,一身血跡,衣衫零亂中,亦不失其悠然風度,微笑頷首:「不錯,醫聖的徒孫果然是不同一般!」
見他一語道破,上官行心裡一驚,面上卻仍笑說:「前輩,您說什麼醫聖,哪個醫聖?又誰是徒孫?」
木累哈哈笑道:「你不要裝糊塗!打量老夫是第一天走江湖呢?你們這些小技倆——不過,也不算虛有其名,極難得了,醫谷四殺手聞名天下,想不到竟真如此年輕,兩個小娃娃,無憂?那個丫頭,是白姝吧?你們的秋水流雲劍老夫是見過的。你師祖不是一心撈錢,不問世事麼,派你們到這裡來做什麼?」
聽他道明來歷,上官行也不再抵賴,卻攀交情道:「這麼說前輩與醫聖頗有淵源,是準備看在醫聖他老人家面子上,饒了我們一遭了?」
木累笑道:「看不出,你倒乖滑的很,若是做了我徒弟,『寒冰』倒後繼有人,可惜……你們今日難逃一死,也不必拖延時間希救了。」
「你老人家真是有如神知,」上官行笑道:「晚輩還真是等救兵呢!不過,你們似作了萬全準備?」
「自然,」木累自恃身份,未免有那份狂傲,二來自為十拿九穩,倒不急切動手,答道:「即來了救兵,也有來無回,你不必做妄想了。」
「哎喲!那我父親豈不是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我大哥傷臥在床,我又送了命,他老人家可是要傷心欲絕了……」
聽著上官行一意拿言語鬼混,拖住二聖,雲煙也不禁暗想,這麼大的陣仗,料想師傅該得著些消息,援手再不來,自己幾人真要喪於二聖之手了。還有軒王,千難萬險明刀暗劍歷得多了,竟輕易的陷於此險境,一些防備急救絲毫未有,似也不對頭?心裡想著,傷口撕心裂肺的疼得麻木,雲煙痛得皺了眉頭,他們幾人,一窩蜂似的對付一聖或許還勉強來得,現在混戰之後精疲力盡,又各有損傷,自己自不必說了,其他幾個,外表雖無恙,其實內中也被十煞四傑內力損了二三分,實力如此懸殊,二聖自是手到擒來了。
雲煙邊想著,又聽上官行接著亂言道:「前輩,您老人家可是真要收徒弟?」
「哦?」木累望著上官行,英氣逼人的,目蘊潤慧,一見之下即知頗具天資,聽此言倒也心中動了一動,但隨即悟到行不通,便道:「小子,老夫倒頗有憐才之意,只可惜,今日留你不得。你若有誠意,殺了軒王,老夫便信了你。」
木雲一旁聽了半晌,此時說道:「師弟,同他胡纏些什麼,信他胡說八道!動手便是!」說著身形飄飛,掌帶寒風,如閃電般直取軒王。
冷寒的掌力猶如一股旋風般迎面急勁而來,幾人不敢硬接,忙四散飛身縱開,剛然避開,第二掌又襲身而來,身形都還未穩,更不要說還擊了,幾人只是急於逃命。木累卻又揮掌而上,登時威力又加了不止一倍。偌大的院落中,上官行、軒王幾人左竄右挪著,卻只是被罩於一巨大的冰雪罩中,如影隨形,分不清多少個手掌,俱於各人要害緊攻,那白得瘆人的手臂,看去直如奪命魔爪。
此時那二十幾個黑白無常們倒未來相助,只於一旁木雕泥塑般觀戰。其實也不必他們相幫,二聖如此相契的打法,若他們進來,或許倒成了絆腳石。二聖收拾雲煙幾個,足矣。
十幾招過後,程普便口吐鮮血,被震於圈外。接連著,紅箐、竹玉亦飛了出來,一飛摔倒刺客們腳下,奇怪的,刺客亦一動不動,竟未下殺手。
木累眼角捎到,立覺詫異,同木雲換了換眼色,一時想不出所以然,掌下卻更現殺招了。
雄渾內力的險招一勢緊似一勢頻頻相逼,眼見幾人已是退無可退避無可避,上官行似一發狠,竟也運足了十成內力,傾注於劍身,直擊向木累迎面而來的雙掌,似要以死相搏,拚個兩敗俱傷。而在木累看來,不過是以卵擊石罷了。
劍掌相擊的瞬間,上官行已似丟了翅的蝴蝶般飛了出去,直將半截的花牆撞得傾倒,口中鮮血頓時狂湧噴出。木累見了,正道:「可惜、可惜……」
卻聽木雲急喝:「小心!!!」
霎時間,木累身後已悄無聲息的立了一白無常,亦已悄無聲息的一劍刺入木累腹中。
另一方,卻是紅了眼睛的木雲飛風捲雪的一掌直劈向軒王,陸雨拚死力抵在軒王身前,同時的,雲煙眼見此掌下,軒王是不可免於一死,一咬牙,也便以身相擋。軒王狠狠的揪住雲煙疾飛向一側,鐵青著臉色咬牙道:「本王還不必用你來捨身相護,先管好你自己!」
說話間,木雲掌已又追至眼前,軒王正待回身以劍相格,忽然斜刺裡擊出一劍,白光閃閃的如朵朵蓮花,看似並未蘊甚氣勢,卻是竟將木雲之掌擊了出去。
紅箐腦袋已是迷迷糊糊的,眼見那一襲黑衣之下的倩麗身形,那熟悉的朵朵蓮花,不由欣慰。那白無常已如月下驚鴻般直飛向木雲,清逸的身資宛然出塵。二人夾擊之下,木雲竟連連後退。驀然住手,微蘊內力,勃然變色,怒道:「你們是何人?」
「敵人。」白無常悠然道。聽著那熟悉的清冷的聲音,紅箐終於不再做掙扎,一放心,安然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