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地他現在每天養養魚,栽栽花,在芝加哥過得挺悠閒的,而且,一直記掛著往事的並非他,宋先生,我並不認為我爹地會想見你。」蘇言笑著說:「我也不希望有人去打擾我爹地的寧靜生活。」
「關於你的事,你父親還是介懷若芳做的……」
「不……」蘇言打斷他:「父親說,老天對他不薄,至少在晚年,我還是回到他身邊。」
蘇言從宋家出來,宋唐正在門口等她,見她出來,他靠在白色柵欄上笑:「你怎麼感謝我?」
「感謝?」蘇言揚眉。
宋唐站直身子:「你和沈書航曖昧不清,不斷給他虛假信號,每次和我親熱都被他看到,難道,不是為了讓他難受?」
「所以我就該感謝你?」蘇言笑,從宋唐身邊繞過去,不可理喻的男人。
宋唐拉住她,將她抱在懷裡:「老婆,跟我回家。」
「宋唐,你以為我們之間還可能嗎?」蘇言冷冷的說,也不去推開他。
宋唐閉上眼睛,他實在不喜歡和她這樣鬧下去,既然回來了,那麼好好過日子。
「難道你下半輩子都要活在怨恨裡嗎?」宋唐在她耳邊輕聲說:「告訴我,怎麼樣才能重新接受我,那個孩子……」
「都不可能。」蘇言推開他,大步往前走。
蘇言走後,劉紫從一旁出來,站在宋唐身後看著他落寞蕭條的背影。她本來就該離開的,但是唐淳給她打電話,不許她走,她只能在角落藏了起來。
「市長……」
宋唐聽到她的聲音,轉過身,他眼裡恢復一派凌冽。他笑:「你還在?」
「是,我擔心你。」劉紫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很清楚,方才宋唐抱住蘇言時,那微弱帶著哀求的聲音讓她心疼了。
宋唐揚眉,擔心,他不需要。他說:「你看到了什麼?」
「我……」森然的聲音,讓劉紫後退了一步,想到方才在山路上他開足馬力狂奔的樣子,她嚇壞了。她趕緊搖頭:「我什麼都沒看到,沒看到。」
「呵,明天省委副書記要下來視察,你陪我出席。」宋唐從褲兜裡拿出車鑰匙扔給她:「自己開車回去。」
劉紫有些不敢相親,再抬頭時,宋唐已經扯下領帶,往對面那棟樓走去。
宋唐沒想到的是,他家的門居然是半掩著的,誰會在這裡。推開門,他看見蘇言靠在窗邊,手裡端著紅酒。他走過去,站在蘇言身後,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她看到的位置剛好是他方才站的位置。
「我以為你不在意。」他將熱氣哈在蘇言耳邊。
蘇言抬手喝了一口紅酒,蹙眉:「我還是更喜歡君度。」
「因為你第一次喝君度,是沈書航帶你去的。」宋唐咬牙,他將蘇言扳過身子:「你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你不是說,就算我折磨死你,你也不放手嗎?」蘇言笑得鬼魅,她說:「看來你還沒準備好被我折磨死。」
「這就算折磨?」他失笑,摟緊她的腰:「有沒有更狠一點的?」
「當然……」蘇言抬手,被宋唐抓住手腕。
他看著她手裡的防狼棒,笑:「又是這個?」笑著將她手裡的防狼棒扔到一邊,他俯身,然後感覺脖子一涼,他軟癱在蘇言身上,眼裡還帶著一絲不可思議。
蘇言將手裡的注射器從宋唐脖子上撥出來,然後扔到一邊。任由宋唐漸漸滑到在地上,她邁過他,拿起包包就去了房間。防狼棒,鎮靜劑,她為他準備了許多。
他和沈書航不一樣,只要她說不,沈書航就不會靠近她。可是宋唐,他骨子多了一些霸道,佔有慾,他想要得到的,他就會想方設法得到。
蘇言沒想到的是,她睡到半夜,有人摸索著在她身邊躺下。聞著一股熟悉的綠茶沐浴露的氣味,她的手摸到枕頭下,然後手被人抓住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她分明可以離開,可是最後還是選擇在這裡住下。她閉上眼睛不敢去想原因,手在枕頭下拽緊,他的手也跟著抓緊。
他的呼吸打在她脖子上,挺拔的鼻子在她頸間摩挲。他的另一隻手摟著她的腰,很緊,似乎只要稍稍用力,她的腰就會斷掉。
「你瘦了……」他用低啞的聲音說。
她沒有說話,閉上眼睛,當她決定要恨他的時候,他為什麼要如此溫柔的對她。蘇言的呼吸有些急切,她開始躲避他的靠近,錯開他的頭。他卻追著不放,他的手一點一點的在她腰上摩挲,越來越輕。
「宋唐……」
「別說話」他說:「我不對你做什麼,就抱抱你,就一晚,過了今晚,你再繼續恨我。」他的手慢慢上移,直到她的左胸處,停下來:「如果恨能讓你這裡有我,那便恨吧。」
蘇言不知道為什麼,她乾涸的眼眶裡還能流出淚來。他的手放開她放在枕頭下面的手,撫上她的臉,抹去她的眼淚。
「告訴我,你這裡有我。」他魅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像是一種引誘。
她聽見自己的心聲,似乎有些話就要脫口而出。想到一年多前,她趕到教室門口聽到他口中說出顧雪菲的名字時,她咬牙。
「為什麼不救他?」她問。
「我不知道。」
「如果知道呢?」她問,隨即便苦笑:「沒有如果,不是嗎?」
「蘇言……」他還想說什麼,下一秒,他被一股強烈的電流擊倒。
蘇言沒有翻身,任由他保持那個姿勢昏倒過去。而她,閉上眼睛,眼淚默默的流淌在臉頰上。過了這一晚,她再也不會在這裡留宿了,她也不會再用以前那樣溫熱的方式來報復了。
蘇言走到飄窗處,坐上去,將頭埋進膝蓋,抱著自己的膝頭。
第二個週末,宋唐早早的就開車去了C市一個縣城,那裡有他的牽掛。在一座幽靜的小別墅裡,住著一個小傢伙,他總是在期盼宋唐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