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賜丑妻 破天 第一百六十一章  情斷(4)
    這句話似千斤重,重重地墜落在她的心間,壓地她的心很疼,很疼,疼得幾乎都無法呼吸。她呆呆地望著他,似乎在看一個陌生人,是的,她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她認識的文睿淵對她總是呵護有加的,何時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可是這一句……只此這一句就能傷得她遍體鱗傷。

     「睿淵?」她不可置信地重新握住他的手,望著他的目光充滿著祈求,似乎想從自己的記憶中抹去方纔的那一句話,他還是從前那個對她呵護有加的文睿淵。

     「你走吧,」睿淵望著她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重新說出那句話:「我不想再見到你。」

     「不是,不是這樣的,睿淵,」她頓時慌了手腳,從來沒有這樣的慌亂過,就算從前被齊珞據婚時她也只是暗自神傷,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慌亂過,不知如何是好。「睿淵,你聽我說,財富都是身外物,眼下最重要的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是要保住文家上上下下的性命。」

     睿淵卻用極為仇視的目光看向她,語氣冰冷地沒有一絲溫度:「常挽妝,你才是那位派來的奸細吧!」

     「你……你怎麼會這麼說!」他怎麼能用那樣包含仇恨的目光看向她,怎麼能用這樣的話語污蔑她,她所作的一切無非都是為了他,為了文家,她怎麼就變成他口中的奸細呢!

     「難道我說錯了嗎?」睿淵的口氣逐漸加強,將所有的事情都細數一遍:「他為什麼會賜婚於你我,為什麼要你嫁進文家?自從你嫁進文家,文家就沒一日消停過!你明知文家倉庫裡已沒有所謂的珍寶財富,還幫著他來問我追要,是不是在幫他吸乾文家的所有之後,你還會要求我休了你!」

     他的字字指責,像是一把刀在她的心間劃著,一道傷口不夠,還要加上另一道,狠狠的,毫不留情的。原來在他的眼裡,一直都是這樣看她的,原來她是這樣的一個充滿陰謀的存在!那一點點的火光在她的眼眸裡消逝,淚光聚集到眼眶裡被她固執地不肯落下,她仰望牢獄的頂部,將眼淚硬生生地都逼回去。

     「常挽妝,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文家已沒有任何的珍寶財富,我也不會休你的。」

     她的臉近在咫尺,她傷心難過的表情也近在眼前,睿淵撇開臉,不再將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怕只怕再多看一眼他就會忍不住安撫起她來,忍不下心將那些殘忍的話說出口。

     她一直都是他心尖最珍貴的寶物,不忍看見她的一絲神傷,但是如今……如今卻是他要親手將這份珍貴打破,她的心在痛,他的心呢?他的心只會更痛。

     「文睿淵。」她重新看向他,眼裡已然沒有悲傷,取而代之的是絕望。她曾經告訴過他,她的心曾被人傷成了碎片,她好不容易才將它修復好,如果他再一次地傷了她,就再也拼湊不回來了。

     「你一直都這樣想的麼?」是不是一直都這樣想著她的,那麼從前種種的深情又算什麼!

     「是!」他回答得很決絕,也很迅速,不加思考脫口而出,這樣的話是真心話。

     「是我……」挽妝難捱心酸,臉上展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她依舊看著那張從前熟悉而今陌生的臉,語言哽咽:「是我看錯了你,原來真正錯的人是我。我知你娶我並非出自本意,而是迫於皇命,可是……可是後面的種種我以為你是有真心的,原來一切都是我錯了,是我看錯了你,是我一廂情願地相信你對我也會有真心……」

     她的臉上沒有他想像中的淚珠滑落,可是這樣的她被他看在眼裡,讓他的心更加地難受。

     對不起,妝妝。不這樣做,怎麼會逼你離開我,離開文府。

     「即便是你如此想我,我也會同你說清楚,我嫁給你是因為齊華哥哥一直對我心有愧疚!因為當初我被拒婚的那道旨意是他去向先帝求來的,所以他才會幫我選戶好人家,希望我能過得平安喜樂!想不到這番心意在你看來,竟然會是另外的意圖,既然如此,你又何故來招惹於我,是還嫌我不夠淒慘,還是因為你嚥不下這口氣!」

     他匍匐於身下的拳頭悄然握緊,眼見她如此傷心落寞,他卻連一個安慰的字都不能說出。那位的心思,他早就猜到一二,那位想要的自始至終都是文家的財富,而一旦那位得手,不知會對文家下如何的毒手,他如今要做的,是希望挽妝可以倖免於難。可如果是他提出休妻的話,那位必定不會相信挽妝對所有的事情都一無所知,屆時定是更多的陰謀詭計來刁難挽妝,所以最好的法子是由挽妝傷心來休夫,說明與文家恩斷義絕,來免了那位的心思。

     他一直都知道,慧淑太后臨終前曾留下過一道旨意給挽妝,讓她可以隨時休夫。

     「既然你是他派來的,我自然是要想方設法地穩住你。」

     他的話語冷冷的,一寸寸讓挽妝傷痕纍纍的心被寒冷所冰封住,再也融化不了。春日將近,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相反的是比冬日更加的冰凍。

     「文睿淵……」她看著他,她想這是最後一次看清這個人,從此他們應該是兩清,老死不相往來。「我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文府,可是你卻不信我,一點都不信我。你放心,雖你不會休我,但我會休了你,我們自此恩斷義絕。」

     她猛然起身,許是蹲得太久,許是太過於傷心,站起來的那一瞬間她竟有些站不穩,只能握住牢門方才能支撐住自己的身子。

     「女兒已經出世了,我本想問你,為她取名叫煙墨如何,現在好像都不用了。」

     她的背影,映在黑暗的牢獄中,搖搖欲墜。

     睿淵靜靜地看著她艱難地前行,無法喚出聲來。他知道的,常挽妝素來都是堅強的,那年的拒婚沒有將她打倒,這次的文睿淵一樣不會讓她倒下的。

     一定要撐住,否則將來怕是相見無期了。

     妝妝。

    那句保重被他留在心底,沒有說出口。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