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哥哥……」
挽妝從他懷裡掙扎出來,退後幾步,與他拉開一段距離來。「珞哥哥,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如今你有了珞王妃,我是文家少夫人,我們之間的情緣早就斷了,只有從前年幼相伴長大的情分還在,我依舊敬重你是我的珞哥哥,在我心裡,是和齊華哥哥一樣的存在,再也沒有別的情意。這次我與夫君涉險,幸得珞哥哥相救,這份恩情我與夫君也是記下了的,倘若他日有機會定會報答珞哥哥的恩情。」
「妝妝……你怎麼能這樣說……」齊珞看著挽妝,臉上都是痛苦的神色。「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怎麼能如此傷我?」
不想再看他傷心的模樣,現在傷心有什麼用呢?她是常挽妝,是文家的少夫人,是文睿淵的妻子,這是既定的事實,任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那些過去的,曾讓她迷戀的,終究都已經過去,她的未來裡只有文睿淵的存在,只有那個望著她笑的文睿淵。
「你……」
挽妝忽然駐足,驚訝地出聲:「你怎麼到了這裡?」
站在她眼前的人,隨意披著的披風裡是白色的中衣,滿臉的風塵僕僕。看見她的轉身,那顆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才徹底放了下來,他帶著她最愛的笑容,朝她伸出了雙手。
「妝妝,我來接你。」
「睿淵……」
挽妝緩緩地走到他的身旁,他身子還未徹底好轉,臉色都還略有蒼白。
「回家吧。」
睿淵將她垂落的髮絲拂在耳後,挽著她,在齊珞的面前轉過身,雙雙朝樹林外面走去。
「身子都還沒徹底好轉,怎麼就起來了?」挽妝將他敞著的披風拉緊了些,出口的話語帶著埋怨。
睿淵握住她為他整理衣襟的手,笑得如沐春風般:「我不起來,你會跑的。」
「胡說,怎麼會跑!」聽得他又胡言,挽妝朝他瞪去一眼,手上的功夫卻沒有任何的鬆懈。
「你那個李齊珞連這裡都追來了,我若是不起來,你今日不就跟他跑了麼?」
挽妝忽然停下腳步,側過頭,認真地對他說:「文睿淵,我曾經說過我不會再想著李齊珞,我常挽妝說過的話就會做到。」
她這般正經的表情,認真的語氣是睿淵極少看見的,其實她對齊珞說的那番話,他是聽得一清二楚的,此時也不過想逗逗她而已,沒想到她卻鄭重其事地對自己說出這番話來。
「我聽到了。」睿淵朝她依舊笑著,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差點讓挽妝扔掉他自行離去。「不過李齊珞說過的那句話倒是極對的,我們到現在都還沒圓房。」
兩個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回到了荊州分店的後院。
兩人剛跨進後院,朱熊就急匆匆地跟了進來。「少爺,少夫人,你們可回來了!」
「何事?」睿淵聞言轉過身,莫名地看著朱熊那張著急萬分的臉。
「京畿來了消息,說老爺前日裡忽然吐了血,現在病重在床,等著少爺、少夫人回京。」
「父親病重?」睿淵原本笑嘻嘻的臉忽然就變了臉色,朝朱熊確認道。
「裕成管家從京畿分號傳來的消息。」朱熊也是一籌莫展的模樣,想必是為了文容初的病重而擔憂。文睿淵的花名在外,是眾人都知曉的,文家靠得不過就是文容初文老爺在支撐,這文老爺要是有什麼萬一,那位花花公子可要如何能支撐得起整個文府!
「即日回京。」
睿淵臉色凝重地掃過一眼挽妝,朝後院走去。
「還有……」正待挽妝隨他而去時,朱熊又叫住了她:「少夫人,有個說是您丫頭的姑娘今早來了分店,正候著見您。」
「我的丫頭?」
「叫容兒的。」
「容兒?」聞言,挽妝臉有喜色,這些日子她都只顧著睿淵的傷勢,還沒來得及想著去找那丫頭,沒想到容兒到底聰明,知道自己找來分店。
「讓她進來吧。」
朱熊得了她的話,連忙讓自家的丫頭將候在偏門的容兒給帶了進來。一身襤褸的衣裳,灰頭土臉地都看不出面容,這模樣不像個丫頭,像個乞丐還差不多。
「少夫人……」
一聲話,雙淚流。
這聲音是容兒。挽妝趕緊將跪在她面前的人扶起來,為她擦著眼淚。「容兒,容兒你吃苦了。」
「沒,找到少夫人就好了。」容兒也擦著自己的眼淚,然後將自己身後的包裹拿到挽妝的面前。「少夫人,你的東西。我從馬車上給你拿來了。」
她的東西,挽妝疑惑地將容兒遞過來的包裹拿到手裡,慢慢打開,裡面竟是……竟是翼州時,陶素心托她帶給錦暮的那些首飾,一件都不曾掉。
「容兒……」她落魄成這樣,竟然都沒有變賣其中的幾件,或者夾帶私逃,這如何不教挽妝動容。
「趕緊去洗洗,咱們馬上要回京。」
待容兒梳洗好之後,恰好小三子也為睿淵收拾好了一切,正與挽妝匯合,準備上馬車。
挽妝朝她招了招手,讓她也進到馬車裡。睿淵因為身上的傷還未痊癒,挽妝特地讓朱熊多找了幾床被褥給鋪在裡面,雖然熱了些,但至少是軟軟的,不會磕得生疼。可即便是這樣,但睿淵想法設法地都朝挽妝靠了過來,容兒抱著包裹在旁白捂嘴笑了笑,被挽妝白過一眼後趕緊閉了嘴。
朱熊想著睿淵之前曾遭受不明之人的襲擊,因此這次回京又請了荊州當地有名的鏢局,帶著一大隊的鏢師護送睿淵與挽妝回京,以確保他們的安全。
這番收拾妥當,睿淵再與朱熊簡單話別,一行人就此結束了兩個多月的巡店,匆匆忙忙地回了京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