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賜丑妻 風波 第六十七章 驚心(2)
    「凌姐姐……姐姐……都是我的錯……」

     眼前漆黑一片,她瞧不見四周,唯一的光亮之處慢慢地閃現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凌錦翾一身榮裝,光從她身後照耀而來,竟似仙子般。

    她朝挽妝微微地笑著:「妝妝,姐姐以後都不能陪你了,你自己萬事要小心。容軒,一定要替我好好地看著容軒。」

    額頭上有微涼的觸感,是誰在輕輕地拂過,那般的輕柔,那般的珍重,又帶著點點的悲傷。

     她被這股悲傷喚醒過來,緩緩地睜開眼,向四周看去。

     怎麼會是他?

     「你……」她剛要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啞啞地,說起來困難得很。

     「醒了?」還是那雙微微上揚的桃花眼,她仔細尋覓了一番,在他的臉上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悲傷感。

     「好端端地怎麼會吐血暈倒?莫非是我們文府虧待了你不成?」他的話語一開,卻是慢慢地嫌棄。

     吐血……她倒也沒真想到自己竟然會吐血,她身子素來都很康健的,連小病都極少生的。

     「大夫說少夫人最近太操勞,又急火攻心,所以才會吐血暈厥,休養一段時間就會好轉的。」裕成站在下方,向睿淵解釋道。

     「若是如此,那就好好休息吧。」見她甦醒過來,睿淵也起身,準備離開。聽到清荷苑的婢女來報,說挽妝忽然吐血暈倒時,他自己都差點跟著被嚇暈。

     望著他緩緩離開的背影,挽妝才慢慢地想起暈倒之前的事。凌姐姐……她方纔還看見凌姐姐就站在一片黑暗中,對她笑著說話。

     「小姐……」

     「少夫人……」

     從雲和裕成見挽妝掙扎著起身,試圖下床時都急忙阻止起來。睿淵素來都是極為文雅的,就連裕成都很少見到他發火生氣的模樣,別提沒見他幾面的從雲,可剛剛聞訊趕來的睿淵卻是一臉鐵青,像是要把他們都生吞活剝了一般。

     一進屋子,他更是推開兩人,自己親自照顧起病床上的常挽妝,這份心意任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瞧得出來。明白常挽妝在他心裡的地位,裕成自然是不敢小覷這位少夫人,而從雲本就擔心挽妝的身子,兩人想法不同,目的卻都是一致,才會聯手阻止挽妝突如其來的舉動。

     「從雲,備車……」挽妝雖是甦醒過來,但臉色仍舊不太好,說話也有些喘不過來般。「去凌府。」

     「小姐!」從雲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她家小姐都這般模樣還趕著去什麼凌府啊。

     「還不快去!」挽妝瞪向從雲,目光裡透著少見的威脅。只要能動,即便是爬她也要去凌府,見凌姐姐的最後一面。

     「少夫人……」裕成為難地看看從雲,又看向挽妝:「大夫說您現在需要靜養,不適合去凌府。」

     挽妝撇過頭,將裕成徹底無視,她推開身旁扶住自己的從雲,自己艱難地爬下床,扶著一旁的燭台向屋外走去。

     「一定要去?」已經離開的睿淵聽得屋內的動靜,又轉了回來,正好看見向他走來的挽妝。

     「要去。」挽妝看著他,眼神湧動著無奈的哀傷。她怎麼能不去呢,那是她的凌姐姐,跟齊華哥哥一樣寵著她的凌姐姐,在被拒婚之後第一個站在她前面,為她抵擋風雨的凌姐姐,會因她而從此不待見齊珞和季蘭的凌姐姐,他們不知道,凌姐姐曾經為她做過許多的事。

     「那走吧。」

     「少爺……」裕成錯愕地望著眼前的一對璧人,這個時候無論什麼原因,凌家都是禁地,怎麼少爺明明知道卻還要跨入其內。

     睿淵朝他擺擺手,大步向前將挽妝攬進自己的懷裡。「我陪你一起去!」

     「你……」挽妝被他圈在懷中,如坐針氈般的不舒服,想要掙脫卻沒有能掙脫他的力氣。

     「如果你要去,就必須讓我陪你一起去,否則你就乖乖地回床上靜養!」文睿淵忽然就像變了一個人般,身上散發著凌厲的氣勢,這樣的他強勢卻並不讓挽妝討厭。

     因挽妝才甦醒,身子都在發軟,睿淵在眾人的驚呼下將她抱了起來,穿過整個文府。

     這一次挽妝沒有掙扎,反而是頗為安心地窩在他的懷裡,有這樣的一個依靠也算不錯。她很累了,累到不想再去思考其他的事情,她只想去送凌姐姐的最後一程。

     很少見到她會如此安靜的時候,像是乖巧的貓咪安分地窩在他的懷裡,緊閉的雙眼還是能瞧出濃濃的疲倦。他一直都知道凌錦翾與她之間的情誼,所以他才明白挽妝的堅持,如果不滿足她的這個要求,將來恐怕會怨恨他一輩子,但就這樣放任不管,他卻是做不到,因此才會陪著她一起去,他想做她身後的那座大山,在她累了倦了的時候都有一個港灣可以安心地休息,就像現在這樣。

     睿淵將她抱進馬車,雙手沒有鬆開,仍舊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裡。

     馬車開始行進起來,挽妝呆呆地望著車頂,其實那裡什麼都沒有,她還是將目光一直停留在那裡。

     「想哭可以哭出來。」見她良久沒有半點反應,睿淵摸摸鼻子,語氣有些彆扭。

     挽妝還是充耳不聞,她彷彿將自己關在一個禁止他人進入的世界裡面。

     睿淵沒有再追問,只是將她抱得更緊一些,將她身上涼得可怕的寒意驅散一些。

     「我和凌姐姐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她忽然說了出來,睿淵看著她翻轉過去背對自己的髮髻,安靜地聆聽著。

     「我父親家並非權貴,但母親卻出身後族,雖然已經沒落,可終歸還是大名鼎鼎的。再加上太后常召我入宮,連齊華哥哥都喜歡將我帶在身邊,所以可想而知,以我那時的地位,與我玩在一起的都是各家貴不可言的嫡出小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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