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賜丑妻 出嫁 第三十五章 宴會(5)
    挽妝退席,睿淵自然也不會多留,在齊華瞭然的笑容中,他也告辭而去。

     這一幕看在別人的眼裡,不過是在笑,到底是新婚夫妻,恩愛情深,但看在齊珞的眼裡,卻是滿心滿眼的痛。

     他拚命地控制自己不去想,追隨挽妝離去的文睿淵與挽妝獨處一室會發生什麼。從前挽妝不在眼前,又聽聞文睿淵並不喜歡她,他的心裡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想法,但如今活生生地在他的眼前出現,這又是另外的一種想法了。

     手裡的酒一杯接著一杯的灌,就連季蘭投來的阻止目光也視而不見。她又有些生氣地瞪了過來,他卻只是覺得累,很累。他們之間,一直都是他追尋著季蘭,討好著季蘭,他慶幸上天待他不薄,讓他能夠娶到心中所想的女子,於是他對季蘭萬般珍愛千般疼愛,即便是親眼瞧著她與挽妝起了爭執,他也只是為難地看向挽妝,並不曾責怪過季蘭半句。

     那時的挽妝漲紅了臉,眼裡的怒意在瞧見他的示意後慢慢地收斂不見,悄無聲息地從他們身旁走過,連步伐都是小心翼翼的。

     那樣委屈著自己的常挽妝,也只有在他的面前才會出現過,任誰都知道她素來就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兒,就連齊華也不敢真地惹怒了她。

     也許是心境變了嗎?看著常季蘭依舊艷麗的容貌,齊珞的心裡想起卻是挽妝淺笑時的雙眼。常挽妝在他的面前從來沒有無理取鬧過,她總是十分體貼以及維護著他,從不讓他因她有任何的為難之事。

     挽妝……

     為何現在才發現你的好。

    

     這廂醉了一個人,那廂卻是熱鬧非凡。

     挽妝被從雲扶回房中,剛踏進來就將門反手一關,不必去與常季蘭費神的爭鬥,獨自窩在這裡多自由自在。

     她撐著頭,自顧自地倒著茶壺裡的涼茶,一飲而盡後就感到涼意「嗖嗖」地竄上來,十分舒服。

     她那裡逍遙,從雲手裡沒停下半分,剛進屋就開始拾掇起床鋪來。她家小姐認床,尤其是在陌生的環境裡常常睡不安穩,這讓她費了許多的心思,每次出門更是將她家小姐睡慣的枕頭都一併帶出。

     挽妝趴在桌上,她不過就飲了幾杯酒而已,若說醉還早著呢,要知道當年的她可是讓先皇頭疼的小調皮蛋,經常夥同齊華鑽進酒窖裡,喝得酩酊大醉,先皇揉著被徐多福抱出來的小腦袋,輕聲道:「再這樣胡鬧下去,可怎麼能嫁的出去!」

     倒是還沒完全醉倒的齊華一口回應道:「妹妹若是嫁不出去,那我就娶她進宮裡,貢著。」

     這話雖說是笑談,但也真讓慧淑太后動了腦筋,她苦心積慮地與安慧英一起製造出挽妝「賢女」的風聞,讓容貌不夠出眾的挽妝也能得到一些人的關注,以至於後來會有人懷著別樣的目的絡繹不絕地上門求親。

     今日的酒,不好喝。沒有往昔的醇香味,喝到嘴裡都是苦的。她明日得好好地說說齊華哥哥,一國之君怎麼能這般小氣,拿這種劣等的酒來招待眾人呢。

     可這又哪裡是酒不好的緣故呢?是因著她自己的緣故,這些年了看著那個人依舊心裡堵得慌。她用力地搖了搖頭,一定要那個人徹底遺忘才是啊,她已是有夫之婦了。

     正當主僕二人各自為戰時,門忽然被人推開,一身酒氣的睿淵氣定神閒地走到挽妝的面前。

     「你怎麼來這裡?」挽妝撐起頭,看向二話不說就坐下的文睿淵輕聲道。

     「我……夫人……」文睿淵好笑地看著錯愕中的挽妝,手指在她額頭上猛地一戳:「夫人是酒還沒醒嗎?這裡是今上為我們夫妻準備的房間,為夫不回這裡,夫人是要為夫去哪裡?」

     「可……可是……可是我住這裡啊。」挽妝揉著自己的額頭,還說這人憐香惜玉,對自己下手的時候可沒輕過分毫。

     「我又不像你那般殘忍,不會趕你出去。」文睿淵學她的模樣,也撐著自己的頭,滿臉誠懇地望向挽妝。

     這樣的文睿淵有種顛倒眾生的美麗,尖尖的下巴,淺薄的雙唇,溫柔的眼神。文老爺她見過一次,印象中的文老爺雖然儒雅卻沒有這樣奪人心魄的氣質,那麼這樣妖孽的文睿淵是從哪裡來的呢?肯定是繼承了他的母親,文睿淵的母親一定是個美人。

     「可是……可是……」

     挽妝話音還未落,文睿淵乾脆就越過她,逕自走到床邊,顧不得從雲在旁就躺了下去。

     「姑爺……」從雲跟著挽妝,哪裡見過這樣無賴之人,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只攤著雙手看向氣急敗壞的挽妝。

     「你……你……」常挽妝跟了過來,看著擺明了搶佔床的文睿淵,氣就不到一處來。「你怎麼能這樣無禮!」

     文睿淵微閉著雙眼,聽聞她的呵斥聲,倒也沒有氣惱,只嘀嘀咕咕地念叨了句:「為夫怎麼無禮了。」

     挽妝指著床上的文睿淵,瞥過從雲,示意她趕緊想辦法將他從床上弄起來,從雲卻搖搖頭,一臉的無可奈何。連常挽妝都沒了辦法,她一個小小的婢女能有什麼辦法。

     氣惱至極的挽妝只等用力地跺跺腳,重新走到桌邊,鼓著臉頰坐下。

     在她轉身之後,本閉著雙眼的文睿淵忽然睜開雙眼,看著她的背影,嘴角露出陰謀得逞的奸笑。每一次逗她,看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他心裡就充滿了喜悅,他不知道這樣的情緒為何要產生,只知道現在,真的是滿心的喜悅,連之前因她而產生的氣惱都消失不見。

     從雲在她身側伺候著,看著她一杯又一杯地牛飲著涼茶來解氣。屋內很安靜,只有文睿淵輕輕的呼吸聲,還有挽妝的喝水聲。

     看你還能睡得安穩!挽妝刻意地發出很大的喝水聲,卻不知她的此番行為更為文睿淵偷笑不已。

     「從雲還不出去,莫非夫人想與她一起來伺候為夫麼?」

     半響,才從床榻那邊傳來文睿淵淡淡的話語聲,瞬間讓挽妝與從雲都紅了臉頰。從雲來不及等挽妝的話,匆匆忙忙地就退出屋外去,這姑爺還真是!口無遮攔!

     「你!」挽妝惱怒至極,卻沒有任何的方法來治這人。她人前那副嫻靜的面具怎的一遇見這人就會消失不見!

     文睿淵沒有睜開眼,憑著感覺將站在床邊的那個人猛地拉到懷裡。

     「你……放開我!」被他牢牢的鉗制住,挽妝還是左右掙脫起來,誰知這人看起來身無四兩肉,力氣倒是不小,任她怎麼抗爭都沒有鬆動。

     這樣的軟玉在懷,文睿淵是頭一次,往昔的那些女子都是自己貼上來,連手都不用招,而常挽妝卻是被他強制地擁在懷裡。

     「睡吧。」他輕聲呢喃著,配合著窗縫中透進來的月光。

     「你放開我。」挽妝漲紅了臉,她不曾與一個男子如今接近過,此刻的她被他牢牢地抱在懷裡,有股暖暖的溫流悄然地流進心中。

     「你要是再鬧,常季蘭明日就會知道你的謊言。」

     這句話成功地讓她沒了動靜,她安靜地躺在他的懷裡,任由他將自己緊緊地抱住。他說的沒錯,常季蘭就和他們住在一個院子裡,即便是常季蘭不親自來窺視,她必定也會讓身邊的親近過來窺視的,她始終不會相信常挽妝還會有人要。

    屋子裡的燭火在她還看清楚他動手時就熄滅了,他的下顎抵著她的頭,淡淡的呼吸從她頭頂上吹拂而過,她想她今晚也會睡不安寢,不再是認床,而是因為她緊靠著的這溫熱胸膛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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