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賜丑妻 出嫁 第二十九章 避暑(4)
    他之前的模樣分明就是在戲耍自己,挽妝自然是不願意再與他說話。而文睿淵自顧自地閉目養神,對常挽妝的怒意視而不見。

     這丫頭經不起逗,卻可愛地要緊。

     兩人一路上皆無語,直至馬車再次停了下來,小內侍掀開車簾,露出討好的笑容湊到挽妝面前說道:「文少夫人到了,請下車。」

     挽妝朝他點點頭,從雲從自己袖口裡掏出一封紅包遞給那小內侍。他先是推搡了幾下,爾後裝作盛情難卻地收下。果真宮裡的傳言都沒錯,這常挽妝算是最好伺候的,不僅不挑剔人,給的封賞也很足。

     小內侍滿意地出去,從雲這才攙扶著挽妝下車。待她們主僕晃悠悠地下車後,文睿淵才慢悠悠地跟著下來。

     雖說是城郊的行宮,但這剛到午間的日頭還是異常毒辣的。文睿淵瀟灑地打開折扇,晃晃悠悠地扇起來,這麼看來還真有幾分的風流書生模樣。

     「妝妝小姐……」銀泰步履匆忙地從遠處趕了過來,他還是沒能習慣改口。話音剛落,他便瞅見文睿淵大大咧咧地站在常挽妝的身側,好一對璧人才是。

     雖說常挽妝的容貌不及文睿淵那般的出色,但清清秀秀的,總歸還有幾分氣度在,配上文睿淵也恰好十分。

     不過,那文睿淵確實也能擔得上這京畿第一風流公子,這等的樣貌,這等的風姿,稍一舉動便立即吸引住他人的目光。都說女人是紅顏禍水,不知這文睿淵又叫個什麼禍水。

     「走那麼急做什麼,瞧你這一頭大汗的。」挽妝好笑地看著氣喘吁吁的銀泰,他比起徐多福來總是顯得咋咋呼呼,不夠沉穩,也許再長幾歲才能沉澱下來。

     「我師傅讓我過來傳話,太后身子還沒有見好,又是舟車勞頓的,今兒就不見人了,讓你們都自己歇著的。午膳會有隨行的御廚稍後奉上,晚上陛下要舉辦一個宴會,記得準時參加。」

     「我知道了,替我多謝你師傅。」挽妝朝他點點頭,這也是往常的慣例,只是從前都是去向太后請安,在太后那裡用午膳的。

     「還有,我師傅讓我轉告你……」

     銀泰的話還沒說完,挽妝就聽得身後傳來的一個熟悉聲音。「妹妹也住這個院兒?」

     挽妝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再度轉身時卻了無痕跡,照常的雲淡風輕。「姐姐也來湊皇家的熱鬧?」

     常季蘭拉過身後的齊珞,站在挽妝的面前,語帶挑釁:「我可不比妹妹嫁了個白丁的夫君,我是堂堂的珞王妃,是皇室中人,自然要隨駕避暑。」

     這想必就是傳聞中搶嫁給珞王的常挽妝的庶姐,果真是有幾分姿色,但對於見慣了各種各樣美色的文睿淵來說,充其量不過是還可以。只是,這說話的口氣沖人得很,實在是難討他的好感。

     「季蘭!」齊珞聽得季蘭這般說話,臉上賠著笑容,朝挽妝說道:「妝妝不必在意。」

     挽妝避開他的目光,語氣輕淡地回道:「王爺不必煩惱,我等小民自是不敢與王妃鬥氣。」

     「妝妝……」挽妝這樣的話語,齊珞哪裡聽不出其中的慪氣,無奈地再次喚了一聲。

     「王爺,」挽妝忽然抬起頭,將身邊的文睿淵緊緊地挽住,頗為強硬地說著:「王爺,如今挽妝已經出嫁,還請王爺記得日後稱呼挽妝為『文少夫人』。」

     齊珞不可置信地望向她,爾後將目光轉向她身旁的文睿淵身上。眼前的這兩個人似乎比他與季蘭更加的般配,他只是沒想到有朝一日挽妝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還是當著別的男人的面。

     她分明是在硬撐,從一開始的僵硬到後面的故作強勢,樁樁件件均不曾逃過文睿淵的雙眼。李齊珞,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抗旨拒婚的那個男人,就是他讓常挽妝變成人人皆知的「醜婦」,就是他讓常挽妝變成今上硬塞給文家的老姑娘,就是他讓睡夢中的常挽妝也暗自垂淚的人。

     常季蘭的咄咄逼人,縱使他是局外人也感受得到,常挽妝卻要用自己柔嫩的雙肩來承擔起所有的不堪。他的心中閃過一絲的心疼,是的,想著常挽妝往昔度過的那些處在被人譏諷的歲月,他就跟著疼起來。

     文睿淵悄悄地挽緊常挽妝,面帶微笑地對常季蘭與李齊珞告辭:「多謝王爺與王妃對我夫人的關心,不過我夫人昨夜沒有休息好,今日又顛簸了這許久,需要先回房休息,我等就先行告辭了。」

     前面半句還聽得尚好,後面怎麼越聽就越覺得奇怪起來,週遭的人都紅了臉頰,竊竊私語起來,大抵在議論文少爺並非像傳聞一樣冷落常挽妝,瞧這個情形是恩愛有加才對。

     常挽妝瞬間紅了臉頰,想狠狠地朝他瞪去,又礙著齊珞與季蘭還在,只得作罷。

     「走吧,夫人。」文睿淵狀似非常心疼自己的少夫人,一把攬過她的腰肢,將她抱在懷裡,大步流星地朝院內走去,留下面面相覷的一堆人。

     「這……」季蘭看得是目瞪口呆,而齊珞卻看向一旁的從雲,眼神裡詢問著是真還是假。

     頭上簡直是萬箭橫飛,從雲自然也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火速地跟了進去。

     眾人又是一片低聲議論,常季蘭狠狠地掃過眾人,滿意地得到他們的噤聲才朝院內走去。

     屋外眾人除卻搬東西的內侍外,只剩下齊珞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人,以為會一直都在原地,從沒想過她也會選擇離開。有些人,將真心給了他,就以為會一直深陷其中,從沒想過她也會離開得如此瀟灑。

     方纔的那一幕,在齊珞的腦海裡不斷地重複上演,藏在衣袖裡的手握緊了拳頭,卻又無可奈何的鬆開。

     曾經以為,那並不是他的愛情,為何在確認失去時仍舊會感到傷心絕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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