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在江河中救起她時,昏睡中和哭泣時的她就一直不停的呼喚著的幾個名字中。其中一個便是,宮澤井。
「為什麼?」藍衣男子不解,依然還想最後掙扎一次「殺他對你們來說,應該……」
「閉嘴!出去。」老者臉上的笑意一收,身上散發的是駭人的殺氣。
怎麼還可能讓那個丫頭,再去面對那些把她傷的遍體鱗傷的人呢?
「師父,我是失憶,快樂的失憶。」女子突然說道「悲傷的伍千若,早以死在月城外的江河內。」
藍衣男子大驚,這個女子就是讓藍夜和南宮絕為之瘋狂的女子?甚至為她說下今生非她不娶的誓言的伍千若!?
「你,你還活著?」藍衣男子指著伍千若一臉的詫異「伍千若,你還沒死?」
伍千若為男子的話感到奇怪?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說的死好像和我說的死不一樣……
伍千若還在發愣,男子已站起身,雙手提起她的衣領,眼角的淚,奪眶而出「你居然還活著!你知不知道!都是因為你,才讓月國那麼多百姓家破人亡!讓我月國那麼多士兵白白枉死!」
尚墨塵一把抓住藍衣男子的手「放手。」
「你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伍千若的眉頭輕輕的皺起。
男子稍稍冷靜,放開伍千若的衣領,然後無力坐在床邊,慢慢講訴了這三年間發生的事和他的身份。
「你說,你是月國的太子,你叫鄭逸言?你所說之事都是真的?」伍千若聽完男子的敘述,呆滯的問道。
「我如有一句謊言,天打雷劈。」鄭逸言食指同中指合併,向天起誓。
伍千若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默默轉身走出了房間。門外是冷冽的風。
尚墨塵看著一身單衣的伍千若,不禁心頭一動「師父,我去拿衣服給千若。」
說完,尚墨塵披上一件大衣,左手拿著一件大衣,便追了出去。
雪疑真人看著他們的背影,不禁歎息道「難道真的躲不過去麼?」
漫天的大雪,伍千若一點也感覺不到冷,藍夜為了我進攻了月國,殺了宋思染,他做這一切只是為了幫我報仇?
伍千若坐在幽冥崖上,眼神空洞,突然她就落淚了。
這時一份溫暖披上了她的肩,然後一雙手攔住了她腰,男子半跪在地上,輕攔她入懷。
伍千若轉身,狠狠的抱住男子的腰,臉貼在男子的胸膛,淚水濕了他的衣衫。
「我真的沒有想到,真的沒有想到,藍夜竟然會因為我進攻月國,會讓那麼多人家破人亡,我真的……真的……嗚嗚嗚」最後,伍千若泣不成聲。
「嗯,我知道。如果千若知道藍夜會因為你進攻月國,那時你一定不會走的。我知道。」尚墨塵把頭枕著伍千若的頭上,聲音溫柔。
伍千若哭著哭著便沒了聲,尚墨塵想,又睡著了麼?
尚墨塵的嘴角勾起一個寵溺的笑容,他輕輕撫摸著伍千若的髮絲。
三年前的她就是這樣,半夜常會突然醒來,然後一個人悄悄的躲到這裡哭,無數次的跟在她身後,卻只能看著她一張小臉被凍得通紅,然後看著她哭到咳嗽,吐出幾道夾著血絲的濃痰。
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因為她嘴裡的呼喊的名字是,南宮絕,南宮寒,獨孤涯,藍夜,宮澤井,小蓮。始終不是尚墨塵。
自己是什麼時候,受不了她的眼淚了呢?好像是兩年前的某天,覺得她的眼睛快哭瞎了,自己衝上去,狠狠的吻了她,然後威脅她,你再哭,我還吻你。
後來,她還是哭,可是她哭的次數的越來越少了,而自己從後面抱住她,從第一次的僵硬到後來的習慣,現在想起來,真是……
尚墨塵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每次哭完了,就這樣靠著我懷裡睡,不怕感染風寒麼?她難道忘了雪峰山是長期積雪的麼?還是她相信這個叫尚墨塵的男子會好好保護她呢?
尚墨塵輕輕橫抱起懷裡的女子,似乎最後一次這樣抱你是在一年前呢,從此你再也沒哭過。
那時我看見了你的笑容,原來你是那般溫暖的女子。
尚墨塵慢慢走到了伍千若的房間,輕輕把她床上,在她額頭留下了一個輕盈至極的吻。
尚墨塵正準備離去,一隻冰冷的小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尚墨塵一愣,然後慢慢轉身,蹲在床邊,問「怎麼?」
「我們幫鄭逸言吧,畢竟是因為我……」
「你的意思是,真的砍下宮澤井的人頭麼?」
「我……」伍千若語塞,我也不知道。
「好了,睡吧,一切明天再說。」
「不,其實該砍下是我的人頭吧,如果不是因為我……」
「再這樣說,我就又要吻你了!」尚墨塵粗暴的打斷伍千若,他討厭從伍千若口中說出她應該死的這些話,只要我尚墨塵活著就不會讓你死!
「死無良,你又威脅我!誒,對了,你說,鄭逸言說的那具女屍到底是怎麼來的啊?還和我穿一樣的衣服,帶一樣的手鐲!真是奇了怪了!」伍千若今天這樣子看是不想睡了。
「誰知道啊,你乖乖睡覺吧!」尚墨塵說著還幫她理了理身上的鋪蓋。
「你說,會不會又是一個陰謀啊?」
「喂,伍千若,你心裡陽光一點好不好?我覺得你今天話特別多誒,難道捨不得我,想叫我和你一起睡,又不好意思說,所以用這種方式暗示我?也行,反正師父想抱徒孫了。」說著,尚墨塵還真的有想上床的架勢。
「我跟你說正事呢!」說著,伍千若還從被窩裡伸出一隻腳,狠狠的踢了一下尚墨塵。
「我也在和你說正事啊!」尚墨塵的眼神好不真誠。
伍千若狠狠的看了他一眼。
「何必再想這些呢,都過去了不是麼?」尚墨塵無奈的說道,然後理了理伍千若額前的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