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老婆!」一大早,莫青城就在蘇瑾門外篤篤篤地敲著房門。
蘇瑾揉著惺忪的睡眼開了門,沒好氣地看著他,「幹嘛?」
「你朋友不見了!」莫青城撇了撇嘴,「我剛剛從下面回來,她把房間都退了。」
蘇瑾頓時睡意全無,「你說岑傾走了?」
「是啊……一聲不吭地就走了,」莫青城看著蘇瑾穿著睡衣的樣子,「她不會是想給我們留下時間二人世界吧?」
「砰——」房門被狠狠摔上,莫青城無奈地歎了口氣。
太冰冷了吧!虧得他還一大早頂著被粉絲認出來的危險去給她買早飯。
「少航,我要回連岸了。我會去天之灣那裡和謝佳一起等你回來。等你回來的時候,你看到的,一定是個堅強可愛的工作型的小豆腐。高興吧?高興就快點回來!別讓我等太久。」
候機大廳,岑傾發完最後一條短信,關機,安檢。
回到連岸的日子很平靜。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卻又不是原來的意義。
岑傾每天過著白天在顧氏現學現賣,晚上到天之灣和謝佳一起吃飯睡覺的日子。
不一樣的是,陳銘翰成了她的心腹,謝佳成了她的朋友,連小郭,都開始有意無意地和她走得越來越近。
唯一遠的,就是顧少威了。
每天傍晚她還是會照例去醫院看他,有的時候卓明明也會在,兩個人尷尬地笑笑,也沒了以前的針鋒相對。
畢竟,她和她都有愧疚於對方的地方。
她還是堅持,每天的短信,訴說著她生活的點點滴滴,好的壞的。
就好像他在身邊。
偶爾會接到小帆的電話,詢問她過的怎樣,偶爾,還會提起親爸爸。
岑傾總是笑著敷衍過去。
新聞裡會播出天王巨星Mokey婚禮準備的進度,裡面的蘇瑾笑得一臉幸福。
雨涵喊她回去住,說和韓洛已經分手了,很空虛很寂寞很冷。
她也徹底把酒戒掉了,按時吃藥,病情也沒有再發作過。
這樣平靜的日子過了一周。
一周的時間內,真的會改變很多。岑傾覺得自己真的成熟了很多。
就像現在,她可以拿著那份策劃皺著眉問陳銘翰,「這份策劃我仔細看了下,設計的方面還是有些不足,回頭你讓小郭再改一下。」
「還不去?」岑傾挑了挑眉,看著猶猶豫豫的陳銘翰,「有話直說。」
「總裁,航宇最近一直在搶我們的供貨源和客戶,現在公司的業績已經下滑得厲害,不採取什麼手段麼?」
聞言,岑傾無奈地笑了笑,「顧少威以前是怎麼做的?」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我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她冷笑,「顧少威自己都想把公司拱手送人,我這個代總裁也只能順其自然。去工作吧!告訴小郭認真點!」
「是。」陳銘翰垂了眸,「我這就去。」
「等一下。」岑傾皺了皺眉,「我有事情要問你。」
「嗯。」陳銘翰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總裁還有什麼事?」
岑傾努了努嘴,示意他把門關上,「你在顧氏當職有多久了?」
「十二年。」陳銘翰答得很乾脆,「畢業後就來這裡了,今年三十六了還沒結婚。」
「噗——」岑傾笑著把手裡的筆放到文件上,「你這是在訴苦麼?」
「算是!」陳銘翰把脊樑挺得筆直,「希望總裁能幫我解決問題!」
岑傾撈了一把披散的長髮,笑得嫵媚,「總裁我現在還單身著呢,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這……」陳銘翰著實被震了一下,「總裁,你當我沒說好了。」
「哈哈……」看著陳銘翰鐵青色的臉,岑傾哈哈地笑了起來,「以後不要讓總裁給你解決這麼私人的問題!」
「是……」陳銘翰答得乾脆利落。
「好,那我們談正事。」岑傾抿了抿唇,拿著圓珠筆在桌子上點啊點的,忽然探手拿過一卷膠帶,在自己的耳朵上取下那顆三年前顧少威親手為她戴上的鑽石耳釘,用膠帶密封了好多圈扔在桌子上,「來,談談你對公司裡哪個女職員有想法?」
陳銘翰愣愣地看著岑傾做的這一切,忽然眉間一凜,「竊聽器?」
「嗯哼~」岑傾聳了聳肩,「昨天才發現的,能做成這麼小也不容易吧!」
陳銘翰默然了,聲音有些微微顫抖,「是……是顧總裁?」
「他送我的。」岑傾繼續用筆點著文件,訕訕地笑,「也許是怕我出軌吧!」
「總裁!」陳銘翰皺了眉,竊聽器這種東西,怎麼會是為了防止出軌用的!分明就是變相的跟蹤和偷聽!
「你說我去告他會成功麼?告他什麼呢?侵犯個人隱私?」岑傾望著遠方訕訕地笑,「應該是這個罪名吧?」
陳銘翰一愣,岑傾臉上淡然的表情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一個女人被未婚夫在身上帶上了這種東西,應該是歇斯底里抓狂才對!
可是她……
「你待會兒替我去趟銀行,轉一筆錢給蘇牧辰。我們以前和他有來往吧?找到他公司的賬號,轉一筆大的。」岑傾皺了皺眉,「五千萬好了。」
五千萬!!!!!
陳銘翰的眼睛猛地就睜大了,五千萬可不是個小數目啊!而岑傾只是顧氏的代總裁,竟然敢貿然轉賬五千萬給蘇牧辰?
她不是一直和蘇牧辰不和麼?
「對了,開一個保險箱,用你的名字,把這個放進去。」她猛地把手上那份文件夾仍給他。
陳銘翰接過,竟然是岑傾做老師時的物理教案!
岑傾的這一切舉動都讓陳銘翰側目,不解。
看到他的目光,岑傾竟然笑了起來,「你和顧少威感情很好?」
「沒有……」陳銘翰垂了首,他以前一直很崇拜顧少威的商業頭腦,而在他住院之後發生的這些事,讓他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全部崩盤。
「那就好。」岑傾瞇了瞇眸,淡淡地笑了起來,「我記得你是跆拳道黑帶和業餘武術教練的,保護好自己。」
「嗯。」陳銘翰吸了口氣,這個女人果然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囑咐完之後,岑傾漫不經心地拆開耳釘上的膠帶,「路上小心,別忘了哦!」
話音剛落,她猛地把耳釘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裡,並補上了一句欲蓋彌彰的話,「這耳釘戴起來真不舒服。」
連岸西郊某秘密基地內,繞繞地傳來女人的抱怨,「這耳釘戴起來真不舒服!」
顧少威臉色鐵青。該死!居然被她發現了!
明明都已經戴了三年,怎麼偏偏在這麼關鍵的時候被發現了!?
「阿姨,進來把我的辦公室打掃一下!」岑傾的聲音清亮圓潤,卻讓顧少威忍不住捏緊了拳頭。之後是塑料袋窸窸窣窣的聲音。
「老大,沒信號了。」一個在擺弄著一大堆儀器的黑衣人皺著眉報告。
「算了。」顧少威沉了臉,「跟蹤陳銘翰!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
該死的,陳銘翰跟了他那麼久,居然臨陣倒戈!
「要不要做掉?」黑衣人對顧少威的想法十分瞭解。
「先不要做。」顧少威皺了皺眉,「最近做掉的人太多了,別惹麻煩。」
「那顧少航……」黑衣人抿了抿唇,「不找了?」
「扣住這個女人。」顧少威不耐煩地吐了口氣,「只要這個女人還在我手上,顧少航遲早會回來!」
…………
傍晚,隨著下班的人潮,岑傾在人海裡沉浮。
她沒有再開顧少威送的紅色小QQ,她不想再欠他什麼。
那枚耳釘,是她在神秘短信指導下找到的。
怪不得大家都不對她說真話,怪不得她覺得蘇瑾和少航他們有事情瞞著她。
原來,她一直都是顧少威的一顆棋子,一個被他拿來潛入敵人內部監視別人行動的工具。
「辦好了。」陳銘翰的短信來得很及時。
坐在地鐵站裡,岑傾忽然就心情大好。
這是她第一次,用自己的意願去做一件事,去為少航做一件事。
雖然不知道在這剩下的一周裡還會發生什麼,但是她相信,她不會成為他們的負擔。
忽然她就覺得自己真的很像在無間道。
眸光一閃,一個人影猛地就閃到了旁邊的柱子後面。
她淺笑,給陳銘翰發了條短信。
出了地鐵站,她沒有像以前那樣直接到天之灣去,而是在附近閒逛。
「聽風說,你走了。」裡面的生意依舊冷清,零星的幾個人,店主卻並不在意,倒是對岑傾印象深刻,「我記得你。」
岑傾淡淡地笑了笑,「我也記得這裡。」
店主是個天性薄涼的人,從衣著和作風就看得出來,不過倒是熱情的給岑傾倒了一杯花茶。
在書店裡面佯裝看書的岑傾用眼角的餘光尋找著那個身影。
他還在。
隱匿在書架後面,連帽衫,黑墨鏡,牛仔褲,一點都不像是快過二十五歲生日的人,倒像是十七八歲的非主流少年。
想到這裡,岑傾忍不住笑了起來,等這件事過去了,一定要帶他去拍一組非主流的寫真傳到網上告訴大家,這個是我弟弟。
她似乎都能看見那個時候他鐵青的臉,忍不住笑得更放肆。
只是現在,他和她明明只隔了幾十米的距離,卻不能相認。
她的短信他從來都不回,她的思念他從來都不回應。她知道他是在為她好。
可是,她也不是笨蛋啊……
這麼明目張膽地跟著她,未免太引人注意了。而且從今天開始,應該會有其他人也會想要跟蹤她……
撇了撇唇,等到夜幕降臨,杯中的花茶也空了。
岑傾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髮絲,起身離開。
「加油!」走到門口時,溫香軟玉但清落如月的店主輕聲道。
她的聲音很輕,剛好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到。
岑傾頷首當做是回應,轉身便出了書店。
從書店到天之灣的走法很多,岑傾選擇的,是最僻靜的。
她走一步,背後的影子也走一步。
她驀地就想起那個晚上,小帆生命了,在去何瑞家的路上,他就是這樣跟著她,亦步亦趨。
忽然心裡就暖暖的。原來他一直都不曾離開,一直,都在保護自己。
不過……從巷子那頭衝過來的幾個黑衣人還是讓岑傾冷了心。
她猛地轉過眸來,「就是他!色狼!一直跟著我!」
幾個大漢會意,道了一聲「是。」便掄起棒子撲了過去。
後面的人躲閃不及,被幾個大漢圍在中心一頓胖揍。
「謝謝各位了~我先走了!」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岑傾故作輕鬆地轉過身拎著包裝作心情大好的樣子哼著歌走遠了。
「你找的那幾個人可靠不?」回家的路上岑傾皺著眉給陳銘翰打電話,「不會出人命吧?」
「總裁放心,那些棒子都是橡膠的,只能是皮外傷而已,我的學生們學藝都不精的!」陳銘翰在電話那頭信誓旦旦。
岑傾顫了顫唇,徒弟們學藝不精,陳銘翰這個教練好像……很有自信。
不過,她倒是有了個惡作劇的想法。
「哎呦!輕點不行麼!」夏銘辰診所裡,顧少航捂著滿是淤青的臉大吼,「你謀殺啊!」
「你活該!」夏銘辰白了他一眼,「哪有你這樣的,剛出院不久,自己還是病人呢,就去保護別人!」
顧少航白了他一眼,「我女人,我不保護誰保護?」
「切!」夏銘辰冷哼一聲,「你現在都需要別人保護呢!我看你女人比你聰明多了!還懂得找人來教訓色狼……」
「你!」顧少航臉色鐵青,「上藥就上藥,哪這麼多廢話!」
沒保護好她就算了,居然還被當成色狼打成這個樣子。
小豆腐,算你狠!
「夏醫生!」一道清亮的女聲從外面傳過來,「我來找你談心了!」
她怎麼來了!夏銘辰和顧少航面面相覷。
————考試周來了,字數縮減了請大家諒解。考完試一定會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