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在她的帳篷裡坐了一夜,我以為會出現酒後亂性的情況,兩個人怎麼著都要擦出點火花來,結果什麼都沒有。
我十分佩服那丫頭,況且她還救過我們一命,第三天,爺就找我說話了,說她不是沙漠就我們命的姑娘,讓我離那丫頭遠點。
我無端的鬱悶了,爺跟我吃醋了,就算是是沙漠裡的姑娘,我這癩蛤蟆攀不起,不過,爺吃醋的樣子可愛的不行,臉色有些微紅,還有些尷尬,說話的時候聲音很低,生怕被人發現了。
從那晚之後,我就改變主意了,一心想撮合他們。
那天,她上山抓兔子去了,孟軒的暗衛突襲軍營,沒有傷人,只是把幾乎活不成的向少卿從馬上丟了下來,說給爺一個教訓。
爺看著他殘破的幾乎沒有一塊好肉的身子,心痛的不行。
爺是個惜才的人,兩個人一直以來都是亦敵亦友的關係,私下裡從來沒有斷了合作,向少卿這般,他當然自責。
她回來了,瘋了一般,對著爺罵,讓他滾!
我看著心痛不已,爺的身子不停的顫抖,搖搖欲墜,臉色蒼白,這是我第一次感覺到爺的脆弱,那麼不堪一擊,好像隨時會倒下。
我想狠狠地罵那個女人一場,這跟爺沒有直接的關係,沒有!憑什麼這麼不公平。
爺回來,在我的營帳裡喝的爛醉,一掌將桌子拍的粉碎的,木渣滓扎進肉裡,血流了一地,我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一個月,向少卿終於有了起色,小歡也跟著他走了。
我看見爺的臉色暗了下去,晚上坐在他們之前呆過的營帳裡,坐了一夜。
臨城有大戰了,他們剛走,我們就面臨了人生當中最大的一場戰役。
我頓時明白了,他們是爺逼走的,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根本無法預料未來,爺擔心連累了他們。
我那叫一個生氣啊,爺無私的時候他們怎麼眼睛都瞎了看不見了。
臨城一戰,我們打了一個多月,孟軒誓死抵抗,終於還是倒在了我們的刀下。
這一個月,爺幾乎沒有合眼,每日都在軍營裡佈置戰局,心焦力促,他還是那個王爺,那個鐵桿一樣的主子。
我們瘋了一般的狂歡慶祝勝利的時候,爺已經騎上馬兒往鄴城去了。
定是又得了小歡的消息,你說她怎麼那麼折騰,就不會安分點麼?
爺這次回來的快,回來的時候滿臉輕鬆的笑,見著我一把衝上來抱住,大叫,她同意等我了,我要趕緊處理了事情去找她。我有機會了,有機會了·····
將士們看著自家的王爺都傻眼了,以為一仗打瘋了。
這幾天,爺走路都是帶飄的,看的我心裡忽忽悠悠的,他笑的也多了,有時候我也以為爺傻了。
又過了些日子,爺收到一封信,臉色煞白,腳步虛浮,竟是活生生的暈了下去,暈之前還硬撐著吩咐了一道來,去商州!
我不敢耽擱,夾著馬車沒命的往商州跑,我看到王爺手裡緊拽的書信,鬼畫符的一排字,隱約能看見別人寫的大婚之類的字。
一股血一下子衝上了腦門,這女人要結婚了?!
才跟王爺說要等他,轉眼就要結婚了?果真,女人心海底針,怪不得爺會倒下去。
爺一路上不住的咳嗽,滿身是血,我很想趕車回去,卻幾次被他攔住,他說,以後,這丫頭就真的是別人的了,我一定要趕在她大婚之前見她一面。
我只想哭,多癡情啊。那死丫頭眼睛瞎了!
去的那天正好趕上大婚的早上,我們已經沒命的跑了三天三夜了,爺換了身大紅的頗像喜服的衣衫去了,腰板挺的直直的,我看著著實心酸,直想落淚。
婚禮我沒去,我怕一個哆嗦給他們兩口子一刀。爺喝了許多酒,伶仃大醉。
回來的時候大口大口的吐血,大紅的衣衫混著看不出任何血跡,卻觸目驚心的眨眼,我急得團團轉,他嘴裡喚著她的名字,整宿整宿的。
我心裡難受極了,很想去把那個狠心的女人抓來,然後關起來一輩子跟著爺,但是人家現在肯定洞房花燭好時光呢。
我可憐的王爺。
爺的心真的死了,自那之後再也沒笑過。我們迅速收拾了臨城的殘局,轉戰下一個目標,成州。
成州二王子,野心勃勃,和爺合作,爺暗中有自己打得算盤,我是知道的。
我們在距離成州不遠的地方紮營,等待著最好的時機。
那個女人,又從天而降了。爺把她帶了回來,用繩子綁著。
那三天,爺真的跟吃錯了藥似的,每天都在營帳裡走來走去,走的我腦袋都暈呼呼的,兩眼冒金星,有時候,也會笑,是癡癡的傻笑,像個孩子一樣。
我知道爺是高興呢,只是綁著那丫頭,三天不給飯?太過了·····
爺怕她跑了,這我知道,只要是跟這女子相關的事兒,爺就不能冷靜,果真餓了她三天,爺也是三天沒吃飯。
他說,想著她還在餓著肚子就不想吃,卻又偏偏想餓餓她。
這種矛盾的心裡我是不知道了,但是我知道的是,也是真的怕她跑了,因為還騙她說給她吃了毒藥。
那女子倒也坦蕩,一口吞了。
回來的時候,爺哈哈大笑,跟我說,別看她一副我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心裡怕的要死,她最怕死了。
那丫頭安生了兩天,爺有事沒事兒就把營帳戳個小洞洞,在小洞洞裡看她,看的我火毛的很,想看就看唄,偷偷摸摸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