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大了,果真不聽話,李小歡最近為了向文軒那個浪蕩子簡直操碎了心,今日趙家小姐又來哭了,說是去逛街的路上受了向文軒的調戲。
這還得了,還得了!
向文軒才十二歲,哪有個十二歲孩子的樣子。更有甚者泡青樓逛妓院,這樣下去向家的臉都讓他給丟光了。
一大早上便坐在正廳裡,等著那臭小子回來,手裡拿著權杖,一閃一閃的,閃的向少卿心慌的很,生怕她有一個哆嗦,斷了他兒子幾根骨頭。
向文軒今日跟著幾個好友泛舟去了,念完了學堂正好沒事兒干,聽說那湖上有一個畫舫,裡面的花魁長的美得很,心一癢癢便去了。
回到家來,才發現氣氛不對的很,弟弟妹妹正坐在一邊顫顫巍巍的盯著娘手上的權杖直打哆嗦。
他趕緊笑嘻嘻的湊過來,對著李小歡道:「娘,誰惹你生氣了,我揍他去。不要氣了,生氣容易早衰,還長皺紋。」
李小歡知道自己的兒子什麼貨色,也不跟他乾生氣了,放了權杖,對他道:「娘沒生氣,就是覺得你大了,準備給你定一房親事。」
向文軒大喜,叫道:「真的,是哪家的姑娘?」
「這仙洲有三十六家妓院,裡面的姑娘個個絕色,比你還看得不多,但是也還過的去,不委屈你,明天我去挑一個給你帶回來。」
向文軒知道娘一定是開玩笑的,怎麼可能讓自己娶一個青樓女子上門,就算不是開玩笑的,娶進門了自己看不看還是一回事,況且自己才十二歲,頂多嚇唬嚇唬自己。
於是,趕緊建議道:「娘,我聽說怡紅院的杏兒,還有春香院的青兒都不錯,人品和才情都上佳,娘可以考慮考慮。」
李小歡臉色氣的鐵青的,忍住沒發作,向少卿恨不得揍他個臭小子一頓,怎奈李小歡提前說好的,不准他插嘴,一切按她的來。
「那行,那你明日就乖乖等著吧,我給你好好挑挑去,早點過門了,我也跟你爹好生逍遙去。」
她說的不輕不重,聽到向少卿的耳朵裡卻跟天都要塌下來似的,夫人真的要發飆了這次。
第二天,李小歡起了個大早,穿著男裝就準備去青樓裡逛逛,向少卿死活要去保護她,終究還是沒敢開口。
逛了一天,腰酸背痛的回來,絲毫無果。
向文軒得瑟的不行,我就說你絕對看不上樓裡的姑娘。反而安心的回去睡大覺了。
連續過了三天,向文軒終於可以解脫了,剛要出門,便被李小歡叫住了,道:「今兒哪裡也不去,就給我好好呆著,一會兒你丈人家就來人了。」
向文軒一聽,傻眼了,抖著唇道:「你真給我找了個樓裡的姑娘?」
「在樓裡端茶倒水的,不是樓裡的姑娘,我瞧著不錯。」
向文軒的臉頓時黑了下去,腦袋轉了好幾個彎,又喜笑顏開起來,笑道:「得令,我就好好呆著,等著我小媳婦兒來。」
不多一會兒,一個衣衫襤褸的人就帶著一個黑瘦黑瘦的小丫頭來了,那丫頭臉上有很大一塊傷疤,像是燙傷的,正在額角的位置,看起來難看的不行,一雙眼睛倒是靈動。
渾身髒兮兮的,看的向文軒怎麼看怎麼噁心,這下原本最開始的一點小心思也碎了。
指著那小丫頭片子問道:「娘,這就是你給我找的媳婦兒?」
李小歡笑著點點頭,說道:「滿意麼?娘瞧著挺好。」
向文軒第一次沒能忍住自己的脾氣,衝著那醜丫頭大吼道:「我寧娶青樓妓女都不娶你這醜八怪,趕緊哪來的給我滾哪去。」
李小歡正欲教訓他,卻聽得那小丫頭笑道:「哎呀,相公,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奴家也是迫不得已的,我也不想嫁種豬流氓,要不是生活所迫,你八抬大轎黃金萬兩我都不瞧你一眼。」
她聲音清脆好聽,眼中閃著促狹的光芒,李小歡聽完這話,頓時精神為之一振,這丫頭果真厲害,一定能鎮住這臭小子,頓時欣慰的很。
向文軒是沒懂這種豬是什麼意思,流氓倒是聽得清楚,頓時大怒,想罵回去,一時氣結,「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整句話來。
便聽到那小丫頭頓時痛哭流涕,「夫人,你怎麼不告訴我你的兒子是個結巴,我娘說了,嫁人就算嫁傻子都不能嫁結巴,不然臨死的時候交代遺言都要半輩子,可不是折磨死人了。」
向文軒的臉頓時刷的一下黑的不行,站在那裡拳頭捏的緊緊地,身子氣的直抖,半響才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對著李小歡冷聲道:「娘,這醜八怪打死我都不娶,你自己看著辦。」
李小歡笑道:「這人我是留下了,娶不娶不是你說的算的。」
那小丫頭頭點的跟搗蒜似的,說道:「是是是,相公要按時回家,不然我就要去樓裡捉姦了。」
向文軒腿抖了一抖,落荒而逃。
晚上,向文軒意外早回,看的李小歡驚愕不已。還以為這臭小子今天氣的不行,不回家了呢。
跟向少卿說道:「你說這小丫頭怎麼辦?」
「你不是說留著,現在人家府裡住的好好的,再說丫頭小,送回去給人家虐待也不忍心,就留著吧。」
李小歡也是這心思,說道:「我就想,這丫頭倔強,嘴皮子也厲害,能治治他,容貌是小,丫頭給我的感覺很像我的娘親,好像不是從這裡來的,一時興起,便帶了回來。」
於是,這小丫頭就在這府裡住下了。
每天,這府裡都是冰火兩重天,時不時的聽到這廂兩個人在破口大罵,都是些不入耳的話,聽得下人們心驚膽戰的。
只是,奇怪的是向文軒再也不去青樓妓院了,每日回來的早,一回來唯一的樂趣就是跟她吵架鬥嘴。
日子倒也和諧,世人都道:向家長子向文軒有一惡妻,飛揚跋扈,時常將向文軒追的滿街亂跑求饒,此女醜陋無比,性子極差,兩個人正應了那句話——惡人自有惡人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