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金線一聽說宇文墨有新名字,又纏著他問開了:「你新名字叫什麼?誒,說不定就是你以前名字的演變呢?」
「不可能……」宇文墨依舊嘴硬,卻也漸漸開始和金線溝通。
兩個人一邊爭論一邊朝著山下走去,卻沒有任何人覺得有什麼不妥,反倒是樂在其中。 ……
半山腰的另一邊。
四個轎夫抬著一頂豪華的轎子,前後都有家丁開道,手上都拎著大包小包地往山下走去。
看樣子,應該是某個大戶人家的祖墳設在山上,這個時候,是上山來祭祖的!
「哪個沒腦子的老傢伙說要將墳墓放在這裡的?深山老林,死了和孤魂野鬼有什麼區別!」轎子內傳出一聲傲慢的叫囂,「停下停下,本少爺累了,要下來休息!」
「少爺少爺,這話可千萬不能亂說啊!」管家連忙湊過去,在那個大少爺下來的時候,連忙伸手去捂他的嘴,「還沒有走出祖墳的地界,現在說這話,萬一被聽到了……就不保佑了。」
「呸,誰稀罕一群死了只剩下骨頭的老傢伙保佑?」那個少爺大喝,不悅地將管家的手甩到了一邊,「別上來碰我,本少爺嫌你的手髒!」
「少爺……」管家可憐兮兮地站在一邊,縮著脖子,只能在心裡乞求著——天上的神明啊!白家的列祖列宗啊,千萬不要聽到少爺的話啊……
少爺只是開玩笑的,不要放在心上啊!
「叫什麼叫?」男人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抹了抹自己油乎乎的大餅臉,先到今天的事情心裡就不爽——為什麼偏偏要今天來祭祖?
這些老祖宗也死得太不巧了吧?
今天府中可是來了一批波斯舞孃,他還要快點趕回去看跳舞的!順便選選,哪個臉蛋漂亮的身材好的,就拿來當填房!
「少爺息怒息怒!」管家討好地湊上來,又是送水又是遞毛巾的,直到將那個公子哥伺候得舒舒服服了,才請示了一句,「少爺,我們現在上路吧?」
這裡畢竟是半山腰,荒山野林的,聽著空曠的鳥叫聲,他心裡會不由自主地緊張,就好像……要發生什麼事了!
「走走!」男人不悅地揮了揮手,在管家的扶持下,才從旁邊的大石頭上站了起來,正想轉身回到轎子中去,卻在看到遠處走來的人影時,目光直了……
「波斯舞孃……」他目光癡迷地投射在宇文墨的方向,停留在金線的身上——她一身波斯國的裝扮,雖然沒有波斯舞孃那麼暴露,但是明顯也是波斯國人!
看她眉眼間的笑意,小巧精緻的臉龐……真的是美啊!
若是讓他弄到府中「調教」一番,肯定會更加美麗!
「少爺……」管家還沒有來得及拉住他,肥頭少爺就朝著宇文墨的方向走過去,大掌一揮,傲然命令,「你們,停下!」
正聊到興頭上的宇文墨和金線不由一愣,臉上的笑容紛紛凝住,看著面前站著的那個矮腳冬瓜,一臉茫然。
金線左右環視了幾眼,確定旁邊沒有其他人,確定他是在和他們說話的時候,才拍了拍宇文墨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來。
腳剛落地的時候,金線疼得皺了皺眉,但是她很快就恢復了原本的驕傲模樣,眉眼間帶著古靈精怪的微笑,無畏地迎上去:「你叫我們吶?」
「你是波斯來的?」看她微笑,肥頭少爺臉上的表情更加癡迷,就差口水一起留下來了。
他癡癡地看著金線,目光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幾番,很快就在心中斷定——這是一個好貨色!絕對是一個極品好貨色!
他大膽的目光讓金線不由地慍怒,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朝著肥頭少爺開火:「你看什麼看!我就是從波斯來的,怎麼了?」
「喲,波斯小辣椒!」肥頭少爺拍了拍手,曖昧地上前幾步,「還真是帶刺的薔薇啊……」
「中原大豬頭!」金線毫不猶豫地甩給他一個對仗的句子,瞪著那個不斷靠近的少爺,終於在他伸手想要摟住她肩膀的時候,狠狠地抬手甩了一個巴掌過去。
「啪」地一聲脆響,現場的人都嚇得不輕,那些管家和家丁立馬衝上來,將金線和宇文墨團團圍住,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模樣。
而那個肥頭少爺狼狽地摀住自己被打紅了的側臉,剛剛的癡迷瞬間換成了憤怒。
「你……你竟然!」他哆嗦著手指指著金線,嘴角帶著被打出來的血絲,越說越委屈。
「你什麼你!」金線顯然比他強悍得多,在他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整的時候,就像連環炮那樣地開始攻擊他,「呸!不要臉!當街……不,你是打算當路劫色啊?你以為我第一次遇見?會怕你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孬種?」
你以為我第一次遇見?
宇文墨在一邊聽著,不由地皺了皺眉——這句話,怎麼有點怪怪的?
眼看著肥頭少爺要派自己的家丁動手,宇文墨這才反應過來,條件反射性地將金線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囑咐:「你站我後面一點。」
他是男人,遇到了這種事情,理當他保護她的。
「嘿嘿……」金線卻在這時突然一笑,這種突兀的笑容,讓宇文墨不禁心中一毛。她突然抱住宇文墨的脖子,湊上去,以一種親暱的姿勢,在他耳邊低喃,「你真的是好人……但是,這個人,讓我對付就好。」
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他本來可以丟下她直接跑的,卻沒有……
真的是個好人!
「你?」宇文墨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金線就放開他的脖子,倏地轉身,從袖中抽出一根玉簫……
這個動作,讓宇文墨的身形不禁一僵,再度感覺到一股莫名的熟悉,腦中突然一片空白,只能靜靜地在一邊看著……